裴空忍了半天了，听到这句突然睁开眼，担忧的看向李昭。
李昭看到了，吓了一跳，忙说：“我身上都是小伤，每次打架都很少伤到我，倒是阿水伤重些，我这些皮肉伤不碍事。”
裴空微微皱眉。
李昭即刻起身说：“我这就去歇着，你别着急。”
说罢李昭朝魏然摆摆手，快步出了房门
魏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的宠溺消失了，他说了很多次让李昭歇息，李昭都当耳旁风，裴空只是一个表情，李昭即刻就走了。
“你……不适合她，她需要找能上门的赘婿，你不懂什么是赘婿吧？你闭上眼，我解释给你听听。”
裴空果真闭上眼听。
“……没睡着吧？现在知道你不合适了？你回到洛京城是要继承裴家香火的，即便你愿意，皇上也不可能答应……”
“你的姓……是皇上给的。”裴空闭着眼打断魏然，说了这了这么一句。
魏然的脸一下就垮了，他也不知道为何每次面对裴空那么容易便会失去理智，他脱口而出：“我自会想法子让她既能顾得住镖局，又能……”
“你能，我就能。”
此时屋中无人，两位医师又去煎药了，魏然的面色越发阴沉，抿着嘴没有说话。
裴空慢慢睁开眼，直接便看到了魏然眼中的凶光。
“动手吧，以后，没机会了。”
魏然沉默片刻，才没好气的说：“好好养你的伤吧，你还不值得我出手。”
裴空又闭上了眼睛。
“明日便是除夕夜了，你就算不能坐起来跟着大伙吃点什么，最好也能有精神看着我们吃，昭儿才能吃得下，莫以为昭儿对你如何偏爱，不过是一种亏欠罢了，待你安全回到洛京城，这种亏欠便也就淡了，你回去后能活成什么样？还是莫要连累她吧。”
“你，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裴空眼睛都没睁开。
魏然诧异的看着裴空惨白的脸，纳闷这小子差点死一回，怎的就开窍了？
魏然正琢磨着，随从来报梁文亭来了。
魏然命人将帮着查验年货的苏伯和徐亮找回来，这才去见了梁文亭。
梁文亭昨日真是片刻没有歇息，魏然离开府衙的时候，他便开始琢磨着如何让伤重的黑衣人开口说话，眼下案子只差他们这一环了。
这一忙乎，便忙乎到夜深才撑不住睡下了，一睁眼便是这个时辰，他赶紧起身过来向魏然说一下昨日所得，他觉着可以结案了。
原本前因后果都已被梁文亭了解的差不多了，给皇上的密信都写好了，但他总觉着查了点什么，若是再加上那几名伤重的黑衣人的口供，这封密信送出，梁文亭才能觉着踏实。
只是那几人确实伤的不轻，那便只能找医师陪同在旁，汤药准备好，分开问话，如此一折腾，待几人分别招供之后，已是夜深。
……
魏然仔细看了每一份口供，无需梁文亭再多说，便也就明白了整个案子的始末。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盐商最终间接死在自己儿子手中，还因此牵连出那么多官员。
魏然拿着口供，沉思片刻后说：“口供上说李世峰分给他们一些银子，命衙役去他们住处搜查，若是找到也是证物，再有，李氏与顾源不是说李世峰告诉过他们银子藏在何处了吗？应该是没有，但也要差人去查查，此案主谋均已死，好在是死在客栈，不然还真说不清。”
魏然说罢，长叹一口气。
梁文亭以为是魏然是在感叹案子总算是水落石出，便接口道：“眼下还不知去顾明藏银处偷盗的，是仅仅李世峰一人，还是他本就是带着顾宅的护院去的，衙役找到人证，知道他们二人常在一处耍钱，有可能是李世峰从李氏那里得到消息后，便与那护院一起去了，而后觉着顾明随便藏点银子都这么多，那顾宅得有多少？他们不敢打别院的主意，人太多了。”
魏然手敲着桌面，眯着眼睛说：“这事儿只能通过李世峰身边的人细说他那几日的行踪来判断了，这些事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顾宅灭门的过程写明白……这案子若非有李姑娘提及护院人数，想到问话顾家人，你我怕是过了年也查不明。”
魏然这是明示，梁文亭怎会听不懂？他本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写在密信中的，听罢赶紧说道：
“是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顾崇山的身份摆在那，很容易便朝生意场上想，哪里会想到这案子与其家人有关联，一大家子锦衣玉食都靠顾崇山，且顾崇山鲜少让家人参与盐务……其实盐商与盐官也是同样的道理，就像李姑娘说的，静悄悄的灭门便是破绽，引起朝野震动，便不是谁能盖住的，尤其是现下……”
梁文亭没有说下去，魏然却是知道他想说眼下朝局可不是谁能掌控的，莫说掌控，恐怕是人人自危。
魏然觉着没必要再聊下去了，便想着送客，哪知梁文亭还没有说完，哪怕魏然已经端起茶杯，他又继续说道：
“我当时想过这个问题，凶犯为何要有这般行径？若是有仇，理应屠了别院才对，顾崇山大部分时间都会回到别院居住，城里的宅子只是用来处理公务，便是这个念头，使得我一路奔着盐务去查，真是耗尽心神……”
魏然这才明白过来，他想用用梁文亭的嘴，梁文亭何尝不想用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