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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炸桥(2 / 2)

苏伯呆愣片刻,起来拉着裴空便要走,李昭却开口道:“这案子,稍有偏差便会让所有参与建造新桥的人全部丧命。”

裴空不解的看着李昭,像是在问:这跟我想要知道的事有何关系?

李昭轻轻摇了摇头,说:“你若是回来认祖归宗,想来皇上不会亏待你,好吃好喝的逍遥一生还是有机会的,所以……愚钝一些便钝一些也无妨,反倒是好事。”

裴空怎会听不出嘲讽之意,顿时面色温红,喘着粗气道:“我便是再傻,也知道他们身份不一般,不可让过多人知晓,可他却告诉了你,明知是祸事,他还是讲给你听了,只为了哄骗你来此帮他的人查案,查完之后呢?你是信他,可他呢?我是想着……若是知道的人多些……要死一起死!”

裴空没有说完,气哼哼的跑了出去,苏伯赶紧跟上。

徐亮看了看表情有些呆滞的李昭,两手一摊说:“冤枉孩子了吧?”说着又瞟了一眼表情阴晴不定的魏然,对阿水说:“咱俩还是留下来听着吧。”

魏世不高兴的问:“干啥?我们还能怎么着她?”

徐亮赶紧摆手说:“这一路走下来,魏大人的为人……”徐亮指了指魏然:“我们还是信得过的,主要,内啥,现下不是还没将案子查清嘛。”

李昭还在想着刚在裴空的话,她觉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确实是冤枉了裴空,但她确实是没想到裴空能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护她。

“我说过,无碍!”魏然突然开口,说的很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魏世哼了一声说:“大不了再无差事便是了,我是不怕,你年纪轻轻的,可受得住那份清闲?”

阿水惊讶的问:“你们,你们都到了将清闲当做苦事的地步了?成仙了?”

李昭扑哧笑出声来,而后正色道:“说回正事吧。知府做墙头草,也是忽遇大事不知如何应对,只凭他没有将所有尸体尽快处理这一条,或许便可证明不管这案子究竟藏着什么,他都未曾参与,这些尸体不仅时间长了些,且大部分都在江中泡过,所以伤痕,死因难以断定,当然也是我技不如人,此案……其实杀了所有工匠以及天工司的人,你们也算是可以交差了,但是,我觉着找出幕后那人才是重点,你们也说洛京城眼下正在修建祭天殿,若是同样的手段也用在那里,你们……”

“我听着怎这么像是……你在劝我们莫要对那些工匠如何,你是觉着我们为了交差,便会……”

李昭打断魏世,反问道:“他们大部分即便是清白的,难道就有活路了?”

魏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的意思是,尽量将帮手锁定,而后找到幕后之人,或可救下数条性命。”

魏然看向李昭说:“其他事现下说有些早,你可有章程让参与的帮手自己显现出来?”

李昭赶紧摇头。

魏世哼了一声说:“柳石也没教你什么呀。”

“不是没教,是我学的不精,没那么多兴趣,柳师父学问比较杂,天文地理,房屋桥梁的,每经过一处他都要跟我说道说道,可我这耳朵进那耳朵便出了,确实没有留下什么,这事儿我可是提前说了的,但这起案子,我觉着可以大胆的推断一下。”

李昭说着双眼放光的看了看魏然和魏世。

“其实你们俩肯定早便想到了,才这么着急的将我哄骗来,我记得柳师父说过工部有‘火作清吏司’下属的‘配药房’,由专门火药匠记录配比,且配方属‘军器秘档’,外人不可得。那位工部主事这般显眼,此案定是与工部有脱不开的牵扯,这火作清吏司当属之一。”

徐亮大惊,问:“你是说,那新桥是被炸了,不是被雷劈的?”

李昭解释道:

“新桥是木梁桥,不是石拱桥或者浮桥,火药的特性是:遇火即爆,石木皆碎,近火则速爆,隔纸则缓燃,却怕潮怕震,所以可用铁函或者油纸装药。我的推断是,有人暗中在桥体内装好油纸包或者铁函,只等皇上南巡经过此处时,再引爆,可偏遇到一个输急眼的赌徒引雷提前将桥炸了,工部主事一味的想要将此案说成天灾,不让知府尽快打捞尸体,这便是最大的破绽,工部火作清吏司的人,尤其是配药房的人,一眼便可认出死者死因,我听柳师父说过,火药虽说是以硝石为主、硫磺木炭为辅,但药量,封装这些都需试爆,更要看用途……”

魏世接口道:“工部火药的用途大多是为了军用,开山修路、拆除旧城垣这些也会用到……且连日大雨会将所有残留痕迹冲刷掉,但即便如此,真说找来配药房的人一样能想到这种可能,或许天工司司正便是想到了,这才被杀了。”

魏然则说:

“火药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弄到的,需朝廷特批,如兵部与工部联名上奏,皇帝下“火票”才能调用大量火药,而若用作他途,则需由工部‘营缮清吏司’与‘军器局’协同请旨,工匠需持“火牌”才能进入火药库领料,天工司无权申领,不论用作何用都少不得工部参与,魏世,即刻传信回洛京城,严查工部营缮清吏司、火作清吏司,轻点火药库存!”

魏世立刻起身去了里间。

徐亮局促了起来,他双腿并拢,两只手在腿上揉搓着看向阿水。

阿水哼了一声说:“别看我,我听不懂,要我说既然已经查到这份上了,也就没咱们啥事了,是不是……歇息一晚,明日上路追赶镖车?”

阿水说着看向李昭。

徐亮忙接口道:“对啊!朝廷上的事,咱们不懂,还是去做咱们该做的吧。”

魏然轻咳一声,抢在李昭开口之前说:“天工司各个吏员只负责督造兴建,他们或有出力,但大多数时间只是在现场指挥,而工匠却是要亲力亲为的,这些工匠有的来自工部推荐,有的是天工司自带,先查工部推荐的工匠,尽量让其他工匠免遭牵连……”

“这事儿你说的不算,过往……历朝历代有类似事情的,免有漏网之鱼,哪次不是一锅端?哪管是否真正知情。”李昭严肃的说。

“所以你要留下,只要能准确找到帮手的工匠,证明其他人并不知情,或许史书中会出现一次例外。此案非比寻常,所用手段也非常人能用,或有机会为他们说情。”魏然盯着手中的茶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