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釉陶炊作俑属北魏时期,通高20.0厘米,北高15.3厘米,宽16.5厘米,2002年出土于大同二电厂北魏墓群。”赵导指着展品介绍,“俑头戴带垂裙的风帽,帽顶以十字形阴刻线模拟缝制痕迹,身着交领窄袖长袍,跽坐于灶旁。右手平伸作拉风箱状,面带微笑、神情专注;一旁的长方体灶上,灶眼置大釜,灶前设风门,灶后立柱状烟囱,完整再现了北魏平城时期劳作者炊作的生活场景。”
啸风兴奋地说:“这边还有井和踏碓俑,那边是磨。这一整套,完全就是一个微缩的庄园嘛!”
“那边那个是陶井吧?看着真像!”梦瑶伸手指着。
“这是北魏釉陶井旁俑,北魏时期,2002年从大同二电厂北魏墓群出土。”赵导侧身示意众人细看,“俑高20.0厘米,头戴带垂裙的风帽,帽顶以十字形阴刻线复刻缝制痕迹,身着左衽交领窄袖长袍,下曳长裙;双手交握于胸前,原应执有打水器具,躬身站立时目光紧盯着井内。一旁的井呈圆柱形,近口处束腰,井口还做出了辘轳的造型,把古人井旁打水的专注模样和生活场景完整呈现了出来。”
梦瑶又好奇地追问,“旁边这个是踏碓俑?踏碓到底是什么呀?”
“踏碓是古代专门加工谷物的工具,早在汉代就有了。”赵导笑着解答,“它利用杠杆原理,靠脚踩驱动杵头上下动,把谷物放进石臼里,就能完成脱壳和舂米啦。”
“听起来挺有意思,具体是怎么运作的?”宇辰凑近了些,眼神里满是好奇。
陶兄接过话头,耐心拆解:“踏碓主要分木质和石制两部分。底部有根长木,一端带凹坑用来放谷物;上部长木臂的一端装着击锤,再用两根石条或木条把木碓架起来,就形成了杠杆,石臼专门装谷物,承接杵头的冲击。”
见宇辰还是有些茫然,啸风用通俗的话补充:“其实很简单!人站在踏碓的一端,使劲踩长木臂的一端,借着杠杆力让另一端的击锤升起来;脚一松,击锤就靠重力往下落,狠狠砸进石臼里捣谷物。”
“哦!原来是这样,跟踩跷跷板似的,一下子就懂了!”梦瑶和宇辰异口同声地恍然大悟。
“对,反复踩踏让击锤不停起落,就能把谷物的壳去掉、舂成米了。”赵导补充道。
梦瑶忍不住赞叹:“咱们的古人也太聪明了,这么早就想出这么巧妙的办法!”
陶兄在釉陶仓前驻足良久,若有所思地开口:“仓廪实而知礼节。有储存粮食的仓,有加工粮食的碓和磨,还有看家护院的狗、提供肉食的猪和羊……这一整套明器,不仅是为了死后世界的陪伴,更是北魏平城时代一个普通家庭对富足生活的全部想象与寄托。”
玻璃柜内的灯光柔和地洒在这些静默的陶俑上,它们仿佛被注入了灵魂。那个执盆的俑人似乎正要往磨上倒谷物;井旁的妇人好像能听见水桶入水的咕咚声;踏碓的农夫额头上仿佛即将沁出汗珠。
这一刻,时空的界限变得模糊。一千五百年前的烟火气息,就这样穿越了漫长的岁月,扑面而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真切地触摸到了那个遥远时代生动而温热的脉搏。
“这边是劳作图壁画,”赵导说,“2008年4月于大同富乔垃圾发电厂,在大同市南郊区全家湾村南的建设工地北魏墓群9号墓内发掘出土。题记为北魏和平二年(461)。”
“哇,1500年了,还这么清晰。”梦瑶惊叹。
正是:溯鲜卑,裂云开魏阙,饮马阴山,挥鞭大漠,道武奠基,太武拓疆,六镇兵销燃星火,迁都易服融胡汉,太和改制启新章,却叹河阴血浪涌,权臣频易主,东西裂变终成烬,空余邙山夕照,洛水寒烟,述说那百年霸业,几度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