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矿工眼中爆出一团精光，又迅速隐去，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真是您…… 女侯爷？”他噗通一声就要跪下行礼。
阿丑一把架住他道：“不必，惹人注意。”
老矿工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小的陈五，原是北境边军辎重营的伍长。三年前受伤退役，回乡路上被人打晕，醒来就在这矿上了。”
“北境边军？”木念眼神锐利起来，“龙溟将军的部下？”
陈五点头，眼中露出愤恨道：
“是。这矿上，像我这样被失踪退役老兵，不止一个。龙啸天那老贼，专挑我们这样的人下手。有把柄，好控制，死了也没人追查。”
木念和阿丑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和军中有关。
“矿洞里怎么回事？真有鬼？”阿丑问。
陈五脸上露出古怪神色：“鬼没有，但比鬼更吓人。”
他凑近些，声音压得极低，“那岔洞深处，连着一条废弃的老矿道，里面…… 堆满尸骨。看衣服，好多也是矿工，死了有些年头了。”
“尸骨怎么会动？”木念问。
陈五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不是尸骨动。是那洞里有种黑色…… 像藤蔓、活物的东西。人一靠近，就会被缠住脚踝。力气极大，带着倒刺，能扎进肉里。”
黑色活藤蔓？木念蹙眉。这描述，不像她知道的任何植物或动物。
陈五舔了舔干裂嘴唇：
“还有更邪门的。在那老矿道尽头，有一扇石头门。门上刻着东西，我看不懂。
龙啸天派来的那几个心腹，经常偷偷进去，一待就是半天。有一次我躲得近，听见里面…… 有铁链子拖动声音，还有……野兽低吼。”
石头门？铁链？野兽低吼？
木念感觉这云岭秘密，比她预想的还要复杂。不止是金矿和陨铁。
“你知道怎么避开守卫，去那个岔洞吗？”木念道。
陈五吓了一跳：“您要进去？太危险了，那黑藤蔓邪性得很。”
“正因为邪性，才要弄明白。”木念语气平静，“龙啸天在乎的，我都要知道是什么。”
陈五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我知道一条废巷道，能绕到那岔洞后面。但路很难走，…… 也可能有那黑藤蔓。”
“带路。”木念毫不犹豫。
---
深夜，矿坑寂静无声，只有巡夜守卫零星的脚步声和远处狼嚎。
陈五带着木念和阿丑，钻进一个被乱草掩盖的狭窄石缝。里面是废弃多年旧矿道，空气混浊，充满霉味和某种淡淡的腥气。
道路崎岖难行，到处是塌陷的碎石和水洼。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陈五停下，指着前方一个只容一人爬过的缝隙道：
“穿过这里，另一边就是那个出事岔洞。小心，从这开始，就可能碰到那鬼东西。”
阿丑抽出短刀，率先爬了进去。木念紧随其后。
缝隙后面空间稍大，但阴冷刺骨。地上散落着一些白骨，墙壁上隐约能看到干涸、发黑的血迹。
木念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除了杂乱的脚印，她发现了一些不起眼、粘液干涸后留下痕迹，蜿蜒扭曲，指向黑暗深处。
她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极淡、类似铁锈和腐肉混合的腥味。
三人小心翼翼往前摸索。越往里走，那股腥味越浓，地上出现的白骨也越多，大多残缺不全。
突然，阿丑猛地停下，举起手。
黑暗中，传来一阵细微、令人牙酸沙沙声，像是无数细足在爬行。
木念凝神望去，只见前方矿道壁上，一些黑色、如同细蛇般影子正迅速游弋来。它们没有眼睛，前端裂开一个口器，里面是细密、惨白的尖牙。
“就是这东西！”陈五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