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悸，狞笑道：“龙帅，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那“太好了”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看到我没死，你很失望？”龙湖停下脚步，距离陈擎大约三十步，正好在手枪的有效射程内。
“末将不敢。”陈擎皮笑肉不笑，“只是好奇，龙帅既然活着，为何不回军中？反倒在此……与这些流民混在一起？还成了个……”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龙湖脚，恶意满满，“需要靠女人庇护的残废？”
空间里，栓子和阿旺气得直瞪眼。
木念面无表情，只是将感知锁定在西面那队骑兵和下方的弩箭手上。
龙湖对“残废”二字毫无反应，只淡淡道：“我的事，轮不到你过问。让你的人放下弩箭，滚。”
陈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龙帅，您还以为是从前吗？您现在就是个朝廷钦犯，末将今日，是来拿你归案的。”
“凭你？”龙湖眼神轻蔑，“还是凭你身后这些土鸡瓦狗？”
被如此轻视，陈擎身后的骑兵面露怒色。
陈擎脸色铁青，出声：“龙湖，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弩箭手立刻调转方向，瞄准龙湖。
永州营众人一阵紧张，赵申握紧了刀，不知该不该插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一瞬——
“咻！”
一声极轻微的破空声。
西面高地上，一名骑兵座下战马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前蹄跪地，轰然倒下。马腹处插着一把毫不起眼小巧飞刀，直没至柄。
紧接着——
“轰！轰！”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剧烈爆炸，在西面骑兵队中炸开。泥土草屑纷飞，伴随着战马惊恐嘶鸣和人的惨叫。
不是炸人，专炸马腿。瞬间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有埋伏。”一个声音。
另一个声音：“小心。”
陈擎和弩箭手的注意力被这突如其来袭击吸引，下意识地看向西面。
就是现在。
龙湖动了。
他身形如鬼魅，哪里还有半分残废的样子，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直扑陈擎，。
同时，他抬手。
“噗！噗！”
两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正准备向龙湖射击的两名弩箭手额头出现一个血洞，一声不吭地栽下马来。
“他的脚。”有骑兵惊骇大喊。
陈擎也反应过来，又惊又怒，拔刀迎向龙湖道：“你装——”
“噗！”
第三声轻响。
陈擎挥刀动作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晕开血花。那是什么暗器？如此之快和准。
龙湖已然逼近，袖中滑出另一把飞刀，寒光一闪，直取陈擎咽喉。
“保护校尉。”周围骑兵反应过来，纷纷策马冲来，弩箭也胡乱射向龙湖所在的方向。
永州营这边，赵申眼见龙湖动手，陈擎遇袭，那边又爆炸，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唯一生机。
“弟兄们，陈擎要杀我们灭口，跟他们拼了。”赵申大吼一声，率先挥刀冲向最近的弩箭手。
“拼了。”永州营士兵绝境求生，爆发出惊人战力，瞬间与陈擎的骑兵混战在一起。
场面彻底失控。
混乱中，龙湖如游龙，避开劈来的马刀，飞刀又结果一名骑兵。他目标明确，直指重伤落马的陈擎。
陈擎被亲兵拼死护住，向后拖去，他捂着胸口，死死盯着龙湖，眼神怨毒如蛇。
“龙湖……你……咳咳……”
龙湖步步紧逼。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破空声从林子另一侧传来，目标不是混战的人群，是龙湖。
是之前被陈擎派回去报信的人，带着援兵赶回来了。人数更多，足有数十骑。
援兵头领一眼看到场中大杀四方的龙湖，以及重伤陈擎，毫不犹豫下令：“放箭，格杀勿论。”
箭雨笼罩下。
“龙大哥。”空间里，栓子失声惊呼。
木念瞳孔一缩，握紧了手中的枪。
龙湖陷入前后夹击，箭雨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