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眼神冰寒,出声:“永宁侯府,我那位好二伯,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止。”龙湖指着地图角落一个模糊印记,“这个标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什么?”
龙湖皱眉思索,一时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微弱呻吟。
众人看去,那个一直昏迷的伤患,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栓子惊喜道:“他醒了。”
木念和龙湖立刻围过去。
那人眼神初时涣散,很快聚焦,看到龙湖和木念,尤其是龙湖手中地图时,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他挣扎着想坐起,牵动伤口,疼得冷汗直冒。
“地图……地图……”他声音嘶哑干涩。
龙湖将地图递到他眼前道:“在这里,没丢。”
那人看到地图,长长松了口气,脱力般躺回去。
木念递过水囊,里面兑了灵泉水。
那人感激地看木念一眼,勉强喝了几口,气色稍好。
“你们……是什么人?”他警惕地看着龙湖和木念。
“逃荒的。”木念道,“你又是谁?这地图怎么回事?”
那人抿紧嘴唇,显然不愿多说。
龙湖开口,语气带着某种压迫:“你是镇北军的人?这地图上标记,是军中专用暗记。”
那人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看向龙湖道:“你……你怎么知道?”
龙湖不答,继续逼问:“镇北军副将,萧衍,是你什么人?”
听到“萧衍”二字,那人身体剧震,死死盯住龙湖,声音颤抖:“你……你到底是谁?”
龙湖俯身,靠近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只见那人瞪大双眼,脸上血色尽褪,看着龙湖的眼神如同见鬼。
他嘴唇哆嗦着,挣扎着想爬起来行礼,被龙湖按住。
“现在,可以说了吗?”龙湖看着他,眼神不容置疑。
那人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悲愤和绝望:
“属下……属下是萧将军麾下亲卫,陈忠。”
“这地图,是萧将军耗时三年,亲自勘察绘制,专为应对北蛮入侵所做的边防策应详图。
这段时间,将军察觉军中有高层通敌,欲将此图密送京城呈报陛下……”
他声音哽咽起来:
“谁知……消息走漏。将军他……他被冠上通敌叛国之罪,已于十日前……在军中……被就地正法。”
“我们几个亲卫拼死护着地图突围,只剩我一人……逃到这里……”
他的话如同惊雷,在洞内炸响。
龙湖拳头骤然握紧,指节泛白。火光映照下,他侧脸线条绷得像石头。
木念心头也是一沉。通敌叛国?就地正法?
她看着那份染血的地图,又看看龙湖阴沉得可怕的脸色。
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和凶险。
龙湖缓缓站起身,走到洞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背影僵直。
陈忠看着他背影,眼中泪水终于滚落,哑声问:“您……您既然活着,为何不……”
龙湖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
“我活着,才能查清真相,才能……”
他后面的话被一声突兀、尖锐鸟鸣打断。
那鸟鸣声极为奇特,三长一短,重复了两次。
龙湖脸色一变。
木念注意到他的变化,出声:“怎么了?”
龙湖转身,眼神扫视洞外黑暗。
“这是北蛮斥候传递消息的暗号。”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他们在召集附近所有同伴。”
“什么意思?”木念心一紧。
龙湖看向木念,眼神沉重,出声:
“意思是,我们刚才杀的那些,只是先头小队。还有更多北蛮精锐,正在向这里合围。”
洞内刚刚松懈的气氛,瞬间冻结。
所有人的心,再次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