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是莫爷的令牌。”
“真是黑风寨的信物,他们跟黑风寨有关系?”另一个声音。
人群一阵骚动,攻势顿时一滞。黑风寨在这一带名头响亮,不是他们这些散兵游勇能惹的。
疤脸的脸色变了几变,也没料到这一出。他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木念和令牌之间扫视。
木念趁热打铁,声音带着压迫:“指使你们的人,许给你们多少好处?值得你们把命搭上,去惹永宁侯府和黑风寨两头?”
疤脸眼神闪烁,底气开始不足了,出声:“你、你少吓唬人,什么侯府小姐,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是吗?”木念指向人群后方道,“那你看看,那边来人,到底是谁的人?”
在木念话音落下后,营地东边,也就是那群人来的方向,响起一阵急促锣鼓声,咚咚锵锵,杂乱却响亮,听起来有大批人马正在逼近。
赵青带着人躲在栅栏后,把破锣烂鼓敲得震天响,嘴里还发出呜呜呀呀的呐喊助威声。
与此同时,栅栏后面,木念这边所有的男人,无论老少,都举起了手里“武器”,发出怒吼,壮大声势。
滚开的水锅被抬到最前面,白汽蒸腾,看着就骇人。
外面那群人彻底慌了,议论纷纷:
“后面,后面有人。”
“中计了,他们真有埋伏。”
“是黑风寨的人来了吗?”
“快跑啊!”不知谁先喊一声,本就军心涣散的人群顿时炸了锅,也顾不上疤脸呵骂,掉头就往回跑,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疤脸气得脸色铁青,砍翻一个逃跑的手下,也止不住溃势,只得狠狠瞪了木念一眼,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跟着狼狈逃窜。
转眼间,栅栏外就空了,只留下满地杂乱脚印。
营地内外,一片寂静。
过了好几秒,栅栏后的人们才反应过来。
“跑了,他们跑了。”一个声音。
另一个声音:“我们赢了,念姑娘把他们吓跑了。”
劫后余生狂喜爆发出来,人们欢呼着,看向木念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木念松了口气,身子晃一下,后背的伤口疼得她眼前发黑。
龙湖及时伸手扶住她胳膊道:“撑住。”
木念借着他的力站稳,低声道:“我知道。”她看向欢呼的人群,脸上没什么喜色。
赵青兴奋地跑过来道:“念姑娘,您真是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把他们吓跑,还有那令牌……”
木念摆摆手,打断他道:“别高兴太早。他们是吓跑的,不是打跑。等反应过来,很可能还会回来。”
她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不少人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但也有一些身影,在欢呼声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木念的视线落在角落里正在收拾药箱孙大夫身上。老郎中低着头,动作不紧不慢,似乎对刚才胜利毫无所动。
木念对身边龙湖、赵青压低声音:
“让大家轮流休息,保持警戒。赵青,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暗中留意调查一下,看刚才慌乱时,有谁行为异常、试图往外传递消息。”
赵青神色一凛,立刻明白了,出声:“是,念姑娘。”
龙湖看着木念苍白侧脸,出声:“你的伤必须处理。”
木念点头道:“我知道。先回房间。”
她需要尽快包扎伤口,然后,有些账得开始清算了。
孙大夫那碗“预防时疫”的药,还有莫老七那句“小心你身边所有人”,似两根刺,扎在木念心里。
营地暂时危机解除,但内部隐患,才刚刚露出苗头。
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老郎中,他到底在药里加了什么?他又是为谁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