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爹第一个响应:“对啊!这灰泥干透了比石头还硬。要是垒成墙,还怕什么獒犬野兽?”
“工程太大了。”有人小声嘀咕。
“工程大,好过半夜被咬断脖子。”栓柱吼道,“我干,念姐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对,我们干。”越来越多的人响应。刚刚经历恐怖让他们深知防护重要性。
龙湖开口,压下嘈杂:
“筑墙是后话。眼下,坝基必须尽快打好。有了坝,拦住洪水,我们才有立足之本,才有余力对付山里的麻烦。”
他的话让众人冷静下来。
木念顺势接话:
“龙湖说得对。坝基是根本。有了水泥,筑坝的速度会比想象中更快。等坝成了,能挡住洪水,还能引水灌溉,开出良田。
到时候,粮食有,安全的家有了,还怕那些藏头露尾的东西吗?”
“不怕。”众人齐声应和,士气重新振作。
木念分配任务:
“受伤的人先去清理伤口,用烧开的水冲洗,防止溃烂。轻伤的也帮忙。栓柱,带人把这里清理干净,獒犬尸体拖远烧掉。
黑子,继续看火,保证窑温。陈老爹,你带几个人,跟我来试试用水泥加固窑体和旁边这个窝棚。”
木念带着陈老爹和几个手脚麻利的人,开始用水泥混合物涂抹窑体外壁和窝棚薄弱处。
她特意示范如何掺入碎石和沙子增加强度,如何用木板辅助塑形。
水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硬,牢牢附着在泥土和石头上。
“神了。真是神了。”陈老爹摸着已硬邦邦的窑壁,啧啧称奇道,“念丫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木念没回答,只是看向龙湖。他正由顾将军推着,在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用树枝在地上勾画着什么。
她走过去。
地上是一幅简略地形图,标出了他们目前的位置、北山的大致轮廓和阿土描述废矿坑可能区域。
龙湖用树枝点了点图中一片区域,出声:
“阿土说的几个点,结合前朝矿图,范围缩小到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藏东西,养獒犬,是块‘好地方’。”
“你想去看看?”木念问。
“不急。”龙湖抬头看她道,“坝基未成,人心未稳。现在去,是冒险。”
“他们不会等我们。”木念皱眉道,“这次是獒犬,下次呢?”
“筑坝要更快。”龙湖目光沉静道,“我们快一步,他们就慌一步。一慌,就容易露出破绽。”
木念明白了他的意思。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龙湖声音压低:“阿土的话,未必全真。需要核实。”
木念点头。确实,阿土这种墙头草,为了活命什么都说,信息真实性要打折扣。
顾将军走近,低声汇报:
“主子,念姑娘。”清点过了,獒犬一共十七只。击杀十五只,两只重伤逃回林子。
我们的人,轻伤八个,都已处理过,无人死亡。在最大那只獒犬的颈毛里,发现这个。”
顾将军掌心是一小片揉皱、边缘染血的粗麻布片,细看,上面用极细的线绣了一个模糊标记。
木念接过布片,对着光仔细看。那标记像个扭曲的符号,又似某种简化了的兽头。
“这不是军中标记。”龙湖看了一眼便道,“是某个私下圈养死士、暗卫的家族私印。”
永宁侯府的私印?
木念捏紧布片。她的好大伯和四叔,通敌贪墨,还暗中蓄养见不得光的力量。
这北山深处,藏着的秘密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天色渐渐亮起来,雨不知何时停了。
晨光撕开云层,照亮一片狼藉营地。窑火还在燃烧,新糊的水泥在阳光下泛着灰白光泽。
“加快速度。”木念对众人说道,“今天太阳落山前,我要看到坝基的第一层水泥夯实。”
她又转向龙湖,晃了晃手里的布片道:
“这东西,我收着。迟早,我们要拿着它,去跟它的主人好好‘聊聊’。”
龙湖“嗯”了一声。
就在一切重回正轨时,负责照顾伤员的栓柱娘慌慌张张跑过来道:
“念丫头,不好,阿土他……”
木念道:“怎么了?”
“他不太对劲,伤口发黑,人说胡话。”栓柱娘道,“他说山里不止有獒犬,还有会走路的死人。”
木念和龙湖脸色同时一变。
会走路死人?
阿土是吓疯了,还是吐露更可怕真相?
北山深处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