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目光锐利地扫视周围。
那个干瘦老汉,正悄悄往后缩。那个裹头巾的妇人,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钱伯。”木念声音不大,带着寒意,“看住那两个人。”
钱伯立刻领会,给旁边两个年轻伙计使了个眼色。
突然,队伍另一边又响起一声惨叫。
一个正在捡柴的男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鼻里渗出了黑血。
“瘟疫,瘟疫变厉害了。”有人失声尖叫。
刚刚稳定一点的队伍,瞬间又炸了锅。
“不是瘟疫。”木念的声音冷得如冰,在混乱中异常清晰,“是毒。”
她几步走到那抽搐的男人身边,蹲下查看。男人脸色发青,嘴唇乌紫,中毒迹象非常明显。
木念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水源,那是他们今天早上刚刚找到一条小溪流。
“水里有毒。”木念站起身,一字一顿地说。
所有人脸色都白了。他们刚才,好多人都喝过溪水。烧沸水没问题,没烧的呢?
顾长渊暴怒:“看守水源的人呢?”
负责看守的亲兵脸都吓白了,出声:“将军,没人靠近啊!”
混乱中,那个一直低着头裹头巾妇人,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就要往旁边正在燃烧、熬过药的柴火堆里扔。
“拦住她。”木念厉喝。
早就盯着的钱伯和伙计立刻扑了上去。
那妇人动作极快,还是慢了一步,被伙计死死按住手腕。她手里抓着一个小巧、用某种动物骨头雕成的管子。
龙湖的目光锁定那骨管,眼神骤寒道:
“阎王帖……还有后手。”
被按住的妇人抬起头,灰布滑落,露出一张平平无奇脸,只有那双眼睛,充满了怨毒和疯狂,死死盯住木念。
木念走到她面前,弯腰,从她死死攥着的手指缝里,抠出了那个骨管。
她拿着骨管,在妇人眼前晃了晃,声音不大,却能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天亮时死的那个,是你什么人?”
妇人咬着牙,不吭声。
木念也不急,她掂了掂手里的骨管,又看了看那边中毒垂死男人。
“解药。”木念道。
妇人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木念点点头。“好。”
她站起身,对顾长渊道:“将军,搜她身,所有东西,包括她待过的地方,一寸寸搜。”
木念转向所有惊恐的难民,扬了扬手中骨管和袖中若隐若现令牌轮廓。
“投毒钉子,抓住了。水里的毒,还没解。”木念道。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个奄奄一息的中毒男人身上。
木念问:“谁有办法,能让她开口说出解药在哪?”
人群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板车上,龙湖轻轻咳一声,吸引了木念的注意。
龙湖看着木念,手指在板车边缘,极轻地敲了三下。
木念眼神微动。
龙湖是在说,他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