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神台的玉石广场上,数千道目光聚焦在韩烨身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一块沉重的神铁。玄阳子随手掷出的那堆废弃星核散落在地,表面布满暗黄色的锈迹,隐约可见星核内部早已枯竭的法则纹路——这是连最低阶散神都不屑一顾的废料,此刻却成了决定韩烨能否留在中枢星的生死符。
“半个时辰,用这些东西炼出能接我一击的盾。”玄阳子负手而立,鎏金战甲在星辰光芒下流淌着冷硬的光泽,圣灵境初期的威压如无形的山峦压在广场上,“若是做不到,便不必我动手了。”
韩烨缓缓弯腰,指尖触碰其中一枚星核。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入神格,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星核内部残存的微弱星力,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更棘手的是,这些星核长期暴露在碎星带的混沌气流中,内部法则早已紊乱,就像一堆被虫蛀过的朽木,根本无法直接用来炼制灵器。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人群中响起低低的议论声,一位络腮胡散神忍不住道,“星核最忌法则紊乱,就算是星轨司的炼器大师,也得先以‘星髓液’中和紊乱之力,哪能用这种废料直接炼制?”
紫瑶站在人群边缘,素手紧紧攥着衣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韩烨的炼器术有多精湛,可仙界的炼器之法在神界未必适用——她曾亲眼见过一位从仙界飞升的丹师,因不懂神界灵火的掌控之法,连最基础的“凝神丹”都炼废了。
韩烨却仿佛未闻,他将封神鼎从储物戒中取出,鼎身玄铁在星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当他试图引动鼎中残留的“九天玄火”时,脸色微微一变:那在仙界能焚山煮海的灵火,此刻竟像被泼了冷水的火苗,只在鼎底挣扎着跳动了几下,便萎靡下去。
“怎么回事?他的灵火……”
“哈哈哈,下界灵火在神界法则压制下,能点燃就不错了!”
嘲笑声传入耳中,韩烨却没空理会。他终于明白玄阳子的险恶用心:对方不仅想用废料难住他,更算准了仙界灵火无法在神界正常运转——没有足够的火力,别说熔炼星核,就连刻入灵文都做不到。
玄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圣灵境的神念早已将韩烨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在他看来,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毫无悬念,一个连灵火都无法掌控的下界修士,根本不配站在登神台上。
就在众人以为韩烨会束手就擒时,他突然闭上双眼,眉心处浮现出一枚菱形的淡金色神格。神格表面流转着玄奥的纹路,那是他在仙界历经千劫才凝聚出的“玄铁神格”,此刻竟开始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他要干什么?”
“以神格为引?疯了吗?!”
惊呼声此起彼伏。用神格本源催动火焰,无异于以身为薪,稍有不慎就会伤及神格根基,轻则修为倒退,重则沦为废人。就连一直镇定的紫微真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韩烨对此却毫不在意。从踏上飞升路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用“谨慎”二字来形容自己的道途。他猛地睁开双眼,神格中涌出的本源之力如决堤的江河,瞬间涌入封神鼎中。
“嗡——”
封神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鼎身玄铁纹路突然亮起,形成一道闭环的阵法。韩烨的神格本源在阵法中流转,竟硬生生催生出一种全新的火焰——那火焰呈暗黑色,没有九天玄火的霸道,却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炼化”之意,所过之处,连空气中的星辰法则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那是……玄铁法则之火?”紫微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竟能以自身法则转化火焰,这小子对法则的理解,倒是有些意思。”
玄阳子脸色微沉,他没想到韩烨竟能另辟蹊径,可当看到那堆废弃星核时,又恢复了漠然——就算有了火焰,想把这些废料炼成防御灵器,依旧是天方夜谭。
韩烨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双手结印,封神鼎中的玄铁法则之火猛地暴涨,将所有废弃星核吞噬其中。令人震惊的是,那些原本布满锈迹的星核,在黑色火焰的灼烧下竟开始融化,表面的锈迹如同冰雪般消融,露出内部银灰色的星核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