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百年前的一次‘清理’。”紫瑶收回神念，语气带着一丝寒意，“当时有一批来自修真界的飞升者，试图绕过登神台直接进入核心星域，结果被天枢司的玄阳子亲自带队围剿。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个愿意自废神格、成为奴隶的修士。”
韩烨的瞳孔骤然收缩。自废神格？那对修士而言，比死亡更痛苦。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胸口，那里是神格所在的位置，里面不仅蕴含着他苦修多年的玄铁法则，还有来自仙界的土行法则印记——那是他在仙界立足的根本，也是紫瑶口中的“土腥气”。
“玄阳子？”韩烨捕捉到这个名字，“天枢司的统领？”
“是圣灵境的大能，掌管登神台的最高负责人。”紫瑶点头，语气凝重，“他最恨下界飞升者，尤其讨厌你们身上那种‘驳杂’的法则气息。据说他年轻时，有位挚友死于上古神战，而那位挚友的神格，正是被一位融合了下界法则的叛徒所破。”
韩烨沉默了。他忽然想起玄铁之神残魂苏醒时说的话：“神界法则独尊，炼体术需与法则融合方能存世。”当时他只当是提醒，此刻才明白其中的深意——不只是力量体系的差异，更是生存的必要条件。
“所以，我身上的仙界法则印记，必须彻底抹去？”韩烨问道。
“抹去？谈何容易。”紫瑶苦笑，“神格中的法则印记，就像修士的本源，除非你愿意自废神格重修，否则只能想办法掩盖。但玄阳子的破妄神目能看穿九成以上的掩盖手段，哪怕你用星尘纱裹住全身，用神符遮蔽气息，只要靠近登神台百丈之内，他就能闻到你身上的‘土腥气’。”
韩烨的目光落在封神鼎上。鼎身的玄铁光泽流转，那些在通道中吸收的法则光点此刻正与鼎身的纹路融合，形成一种新的法则波动。他忽然想到，在通道尽头，器灵引动鼎中法则为他镀上的“法则薄膜”，似乎能与神界法则产生共鸣。
“或许，我有别的办法。”韩烨缓缓开口，指尖在鼎身上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我的封神鼎能吞噬并转化法则，或许……可以用神界的法则，将仙界印记包裹起来。”
紫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法则包裹？那需要对两种法则都有极深的理解，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法则爆炸，神格都会被撕碎。”
“总比被玄阳子扒了神格好。”韩烨站起身，封神鼎在他掌心旋转，“告诉我登神台的具体位置，以及我需要准备什么。”
紫瑶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沉默片刻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星图：“中枢星在核心星域的第三旋臂，从这里出发，乘坐最快的星舟也需要半个月。你需要准备的，除了更好的遮蔽物，还有‘宇宙本源晶’——在神界，这是唯一通用的货币。”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尽量别在登神台附近显露你的炼体术。天枢司的修士认为，纯粹的肉体力量是‘蛮族行径’，尤其是下界来的炼体者，更容易被针对。”
韩烨接过星图，上面用金色的法则线条标注着星轨，核心处的中枢星被一圈璀璨的光环包围，正是登神台的位置。他将星图收起，对紫瑶拱手：“多谢告知。这些敛息符，我该用什么来换？”
紫瑶摆摆手：“先欠着吧。等你通过登神台的考核，成为正式的神界修士，再用宇宙本源晶还我就行。”她看着韩烨，忽然笑了笑，“说起来，我还挺好奇，你这个能硬抗噬神虫王的下界修士，能不能在玄阳子眼皮底下，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韩烨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封神鼎。鼎身传来温暖的触感，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碎星带的星光透过舷窗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这个被遗忘的空间站里，一个来自下界的修士，正酝酿着踏入神界核心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