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域主峰上空,杀气与灵气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整个战场笼罩得密不透风。韩烨胸口的血迹尚未干涸,雷金法则在体表流转,形成一层不稳定的光晕;敖烈被打断的肋骨处灵力紊乱,脸上血色尽褪,却仍死死盯着韩烨,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冰玄带来的北域修士列阵于左,炎天与木云的人马则护在韩烨右侧,双方剑拔弩张,只需一丝火星,便会引爆一场席卷八域的血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彻天地,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又似在每个人耳边低语:“八域大会尚未裁决,谁敢私自动手,便是与中极域为敌!”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如潮水般涌来,无论是大罗境的冰玄、炎天,还是宗灵境的韩烨、敖烈,都感到体内灵力骤然一滞,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北域修士手中的冰刃凝结成霜,南域弟子召唤的火焰微微摇曳,连空中狂暴的灵气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战场陷入诡异的寂静。
韩烨心中一凛,这股威压远超他见过的任何修士,即便是当年神址中残留的上古气息,也不及此刻的万分之一。他抬眼望向天际,只见云层翻涌处,一道身着灰袍的身影缓缓降下,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踏在天地法则的节点上,所过之处,云层自动分开,霞光如瀑布般垂落。
“是鸿蒙域主!”有修士失声惊呼,语气中充满敬畏。
韩烨定睛细看,这位中极域域主看上去平平无奇,面容苍老,双目浑浊,仿佛一位普通的凡间老者,但那双眼睛扫过战场时,却似能洞穿一切虚妄。他周身没有丝毫灵力外泄,却让在场所有修士都生出一种“自身修为在其面前如同孩童玩闹”的感觉——这便是大罗境九品的真正实力,返璞归真,与道合一。
冰玄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收敛了气息,北域修士更是齐齐躬身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炎天与木云虽同为域主,却也上前一步,拱手道:“见过鸿蒙域主。”
鸿蒙域主没有理会众人的礼节,目光落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最后定格在敖烈身上。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敖烈如坠冰窟,双腿一软,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域主饶命!是韩烨这竖子挑拨离间,诬陷属下啊!”
“诬陷?”鸿蒙域主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神址记忆灵晶为真,炎天域主证词为实,你麾下修士携带不死仙草的卷宗,中极域档案馆亦有记载。更遑论你炼制天罗幡,残害数十万修士生魂,此事铁证如山,还需狡辩?”
随着话音,鸿蒙域主指尖微动,一道金光射向敖烈腰间。敖烈惊呼一声,想要阻拦,却发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金光卷起天罗幡,悬浮到鸿蒙域主面前。幡面上的冤魂感受到鸿蒙域主的气息,发出凄厉的惨叫,却被一股无形之力镇压,渐渐沉寂下去。
“此等邪器,留之祸乱仙界。”鸿蒙域主眉头微蹙,屈指一弹,天罗幡瞬间被金色火焰包裹,不过片刻便化为灰烬,连一丝邪气都未残留。
敖烈面如死灰,瘫倒在地,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
鸿蒙域主的目光转向韩烨,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他的过往与未来。韩烨不卑不亢,拱手道:“见过鸿蒙域主。”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中没有敌意,反而带着一丝赞许。
“韩烨,”鸿蒙域主缓缓开口,“你自下界飞升,短短数年便有如此成就,不易。谷洪之事,你能坚持追查真相,更难得。”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几分,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今日,本尊便以中极域域主之名,宣读裁决:”
“其一,天罗域域主敖烈,残害同道、掠夺至宝、炼制邪器,罪证确凿,即日起废去全部修为,打入中极域天牢,永世不得踏出!”
话音落下,两名身着金甲的中极域修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敖烈。敖烈发出绝望的嘶吼,却被金甲修士随手一点,封住了声道,只能徒劳地挣扎,最终被押向天际,消失在云层深处。这位在天罗域作威作福数百年的域主,就此落幕。
“其二,天罗域暂由副主代管,需在三月之内,赔偿地冥域紫云阁矿场损失、静海域援军消耗,以及所有在此次战乱中受损的中小势力,共计上品灵石三千万、灵脉核心五十枚、高阶炼器材料百种。若逾期未缴,中极域将直接接管天罗域资源。”
天罗域副主连忙上前领命,脸色苍白却不敢有丝毫异议。经此一役,天罗域元气大伤,这笔赔偿无疑是雪上加霜,但谁也不敢反驳鸿蒙域主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