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凝视着眼前的三眼石猴,对方第三只眼中射出的红光如实质般笼罩着他的识海,那股古老而威严的探查之力仿佛要将他从出生到此刻的每一个念头都剥离出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识在这道红光下如同湖面般泛起涟漪,过往修炼《九转玄功》时的痛苦、夺取矿场时的决绝、面对雷鹏时的冷漠,甚至连幼年在凡间界拾柴时的窘迫都被一一映照。
“外来者,你的灵识中藏着太多杀伐之气。”石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第三只眼中的红光渐渐收敛,“但奇怪的是,这些杀伐之气并未侵蚀你的道心,反而像是淬炼精钢的烈火,让你的意志愈发坚定。”
韩烨没有立刻回应,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那道探查更像是一种考验。他缓缓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纹路,纹路中隐约可见一截臂骨的虚影——正是他从谷洪遗留的洞府中得到的臂骨拓片。这拓片一直被他以灵力温养在识海深处,除了凌玥之外,从未示于人前。
“你说我非神选者,或许没错。”韩烨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我并非偶然闯入此地。石猴前辈可认得这个?”
随着他话音落下,掌心的淡金色纹路骤然亮起,臂骨拓片的虚影变得清晰起来。拓片上刻着的并非寻常符文,而是一道道玄奥的灵文,这些灵文流转之间,竟散发出与这座神址隐隐呼应的气息。
石猴原本半眯着的前眼猛地睁大,原本慵懒趴在殿前的身躯竟微微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尘封已久的记忆。它死死盯着韩烨掌心的拓片虚影,第三只眼中原本黯淡的红光竟再次亮起,这一次的光芒中带着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这是……”石猴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它缓缓抬起一只布满石质鳞片的爪子,指向拓片虚影上的一道灵文,“这道‘镇岳灵文’,还有旁边的‘破阵灵纹’……不可能,除了那个人之外,谁还能留下如此纯正的传承印记?”
韩烨心中一动,看来谷洪果然曾来过这里。他维持着拓片虚影的稳定,沉声道:“前辈口中的‘那个人’,是否就是数百年前纵横八域,最终却神秘失踪的紫云阁阁主——谷洪?”
“谷洪……”石猴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惋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没错,就是他。数百年前,他也是在雷火试炼中以炼体之术硬抗九天雷火,那时他的修为不过金灵境七品,却比你此刻的气息更加狂傲不羁。”
韩烨静静听着,这是他第一次从外人的口中听到关于谷洪的具体事迹。谷洪在紫云阁的记载中总是充满了传奇色彩,但具体细节却语焉不详,尤其是他失踪前的那段经历,更是成了一个谜。
石猴的目光从拓片虚影上移开,看向韩烨,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你说你继承了他的传承?除了这拓片,你还有什么凭证?”
韩烨没有犹豫,体内灵力运转,《九转玄功》的功法运转轨迹在他体表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晕。与此同时,他识海中的万灵炉虚影微微震动,炉身上刻着的灵纹竟与拓片上的灵文产生了共鸣。
“晚辈所学的《九转玄功》,正是谷洪前辈留下的功法。”韩烨体内的灵力流转愈发迅猛,金色光晕渐渐凝聚成一道模糊的炉鼎虚影,正是万灵炉的雏形,“这万灵炉,也是前辈遗留的至宝,由晚辈炼化继承。”
石猴看着韩烨体表的金色光晕和那道炉鼎虚影,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你能硬抗雷火试炼,《九转玄功》果然名不虚传。当年谷洪也是凭着这门功法,在八域之中无人能挡其锋芒。”它顿了顿,第三只眼中红光闪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当年闯入此地时,也和你一样,并非神选者。但他却以一己之力破解了神址外围的七十二座连环阵,硬生生在雷火试炼中踏出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