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墨与岁月混合的气息。这是她在整理谷洪遗留的藏书时,从一本看似普通的《灵植培育杂记》夹层中发现的日记。封面早已磨损,边角蜷曲如枯叶,唯有封脊处用朱砂轻点的一朵紫云花,暗示着它与紫云阁初代阁主的渊源。
“前日观寒月草长势,似有灵智初开之兆,然根茎处隐现黑纹,恐是地脉阴气侵扰。”她轻声念出开篇的字句,字迹清隽有力,带着谷洪特有的沉稳。前几十页多是灵植培育的心得,或是与旧部探讨阁中事务的随笔,直到翻至第七十三页,笔锋陡然变得急促,墨迹也深了几分。
“天罗域密探再至,此次竟携‘蚀灵粉’试探阁中灵植。此粉专噬草木灵韵,与三年前西麓灵田被毁时的痕迹如出一辙。敖烈这厮,终究是盯上神址了。”凌玥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下意识地收紧,纸页边缘被捏出一道浅浅的褶皱。
她曾听闻墨长老提及,谷洪晚年常独自枯坐于书房,时而抚掌大笑,时而扼腕叹息,却从未向外人道明缘由。如今看来,这位紫云阁的奠基者,早已被天罗域的阴影笼罩。
继续翻阅,日记内容逐渐脱离灵植,转向对一处秘境的记载。“神址深处,时空流转如江河奔涌,触之则须发皆白,似有千年光阴过隙。那‘时空灵髓’悬于九天玄石之上,通体流转七彩霞光,周遭空间皆扭曲成环,竟能照见过去未来之影。”
“敖烈此獠,初见灵髓便目露凶光,竟欲以活人精血催动灵髓,破开仙界壁垒。此等逆天之举,若成,则八域生灵皆为祭品!”这段文字的墨迹深黑如漆,仿佛是蘸着怒火写下,末尾的“!”笔画划破纸页,足见谷洪当时的震怒。
凌玥忽然想起,韩烨曾在修复谷洪遗留的臂骨时,发现骨缝中嵌着几粒微不可察的七彩晶尘,当时只当是某种罕见的矿砂,如今对照日记描述,那岂不正是时空灵髓的碎屑?
“三月初七,与敖烈于神址外围激战。此獠竟修炼了‘天罗噬元功’,可吸修士灵力化为己用,吾之左臂灵脉已被其侵蚀。若吾身陨,残图当分藏于八处,绝不能让此獠得逞……”日记至此戛然而止,最后一句的笔迹潦草散乱,仿佛写作者已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窗外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纸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玥捧着日记的手微微颤抖,眼眶竟有些发热。她终于明白,为何韩烨执意要查清谷洪死因——这不仅是为了紫云阁的恩怨,更是为了阻止一场可能席卷八域的浩劫。
“凌玥师妹,韩烨师兄让你去前殿一趟,说是黑骨城那边有新消息。”门外传来吴昊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凌玥迅速将日记收入储物袋,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推开门时,她正撞见吴昊大步流星走来,一身玄色劲装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怎么了?是万宝楼的订单有变化吗?”她故作平静地问道。
吴昊眉头紧锁:“比那更糟。刚才收到线报,黑风堂的余孽在黑骨城散布谣言,说咱们紫云阁的灵器里藏着噬灵之力,现在好多修士都不敢买咱们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