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韩烨头也没抬，灵纹笔在幽冥铁上落下最后一笔，一道灰黑色的纹路顿时亮起，散发出刺鼻的腐蚀气息。
“不过黑骨城好多势力都在打听我们的位置。”石磊的声音低了下去，“刚才吴昊师兄在阁外巡逻，发现有几个生面孔在附近徘徊，修为都在真灵境三品以上。”
韩烨放下灵纹笔，拿起那块刻好灵文的幽冥铁端详片刻，忽然冷笑一声：“该来的总会来。我们用幽冥铁炼器，本就藏不住太久。”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那里是灰影门的山门所在，也是昨日第一个重金买下幽冥刺的势力。韩烨能猜到，以灰影门在黑骨城的势力，此刻恐怕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让吴昊加强警戒，告诉外门弟子最近不要擅自离阁。”韩烨转过身，目光落在石磊身上，“你把这半年记录的灵文图谱整理好，尤其是关于幽冥铁的部分，全部收入纳灵袋。”
石磊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师父，凌玥师姐刚才说，墨长老想请您去前厅一趟，说是有要事商量。”
韩烨眉头微挑。墨长老自从同意他“试三个月”后，便很少主动找他，除非是关乎紫云阁存亡的大事。难道是灰影门已经有了动作？
他快步走向前厅，远远就看到墨长老背着手站在窗前，身形比往日显得有些佝偻。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股浓重的忧虑。
“长老找我？”韩烨走进前厅，顺手关上了门。
墨长老转过身，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韩烨，你可知幽冥刺在黑骨城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略有耳闻。”韩烨平静地回答，“一件中阶灵器而已，不该有这么大动静才对。”
“你还是太年轻了。”墨长老叹了口气，走到桌边拿起一张泛黄的纸，“这是刚才收到的密报，灰影门已经开始调查灵器来源，万宝楼的赵管事也在四处打探。更麻烦的是……天罗域在黑骨城的眼线，也动了。”
韩烨接过密报，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寒意：“天罗域执法队第三分队已进入地冥域，目标不明，疑似追查‘谷洪余党’。”
“谷洪余党……”韩烨捏紧了手中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们还没放弃。”
“从来就没放弃过。”墨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谷洪当年以一人之力对抗天罗域，杀了他们三位副统领，这笔账他们记了整整十年。如今我们高调炼器，无异于在他们眼皮底下点火。”
韩烨沉默片刻，忽然抬头：“长老的意思是，我们该停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墨长老摆了摆手，“紫云阁要复兴，不能没有资源。但我们现在就像个抱着金砖的孩童，周围全是虎狼。灰影门还好说，若是被天罗域盯上……”
他没再说下去，但韩烨明白他的意思。以紫云阁现在的实力，别说对抗天罗域，恐怕连执法队的一次突袭都承受不住。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韩烨放下密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从今日起，我们暂停炼制幽冥铁灵器，改用星纹石和普通矿石。对外就说幽冥铁已耗尽，短期内无法再炼。”
墨长老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这倒是个办法。只是万宝楼那边……”
“我会让凌玥去解释。”韩烨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长老放心，我不会拿紫云阁的安危冒险。但有些东西，躲是躲不过的。”
他推开房门，阳光瞬间涌了进来，照亮了他眼中闪烁的光芒。韩烨知道，幽冥刺的出现就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已经激起了层层涟漪。无论他们愿不愿意，紫云阁都将被卷入这场风波的中心。
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快提升实力，让紫云阁拥有足以自保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