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坐在紫云阁后山的青石上,指尖萦绕着一缕灰黑色的火焰。这火焰没有寻常灵火的灼热,反而带着刺骨的阴寒,接触到空气时,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在吞噬周围的灵气。这便是他耗费三日从地冥域一处阴脉节点引来的“冥火”,一种只在地底阴寒之地孕育的特殊火焰。
“寻常灵火以温度淬炼矿石,靠的是‘熔’;这冥火却反其道而行,以阴寒之力侵蚀物质结构,更像是‘蚀’。”韩烨喃喃自语,将一块下品灵石丢向冥火。只见灵石表面迅速蒙上一层灰霜,原本晶莹的石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酥脆,片刻后便化作一捧黑色粉末。
“好强的腐蚀性。”韩烨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自与万宝楼建立合作后,紫云阁的灵晶储备日渐充裕,但他深知,仅靠储物类灵器不足以支撑阁中长久发展。地冥域凶险异常,散修与大小势力间冲突不断,攻击性灵器的需求远胜储物用具。更重要的是,若紫云阁想在这片土地上立足,必须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而强大的攻击性灵器,便是提升战力最直接的方式。
此前炼制纳灵袋时,韩烨已对地冥域的矿石特性有了初步掌握。幽冥铁、星纹石等本土材料,因长期受阴寒灵气侵染,本身就带有微弱的侵蚀性,只是以往的炼器师多将此视为缺陷,往往会耗费心力中和其特性。但韩烨却从中看到了契机——若是能将冥火的腐蚀性与这些矿石的特性结合,或许能炼制出独具一格的破防灵器。
“韩师兄,这冥火如此霸道,当真能用来炼器?”凌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捧着一个白玉瓷瓶,里面盛放着刚从药圃采摘的“凝灵草”。自突破真灵境三品后,她不仅修为精进,对阁中事务也越发得心应手,此刻见韩烨对着一缕火焰出神,不由好奇地走上前。
韩烨侧身让她看到石桌上的粉末,解释道:“你看这灵石的下场。冥火虽不能像仙火那般提纯矿石,但它的侵蚀力能破坏材料内部的灵纹结构,若控制得当,可让灵器表面形成无数微小的‘灵能缺口’,对敌时便能轻易撕裂对方的灵气防御。”
凌玥闻言恍然,却又蹙起眉头:“可如此一来,灵器自身的稳定性岂不是也会受影响?万一使用时灵力失控……”
“你说得正是关键。”韩烨点头认可,“这也是我这几日一直在琢磨的问题。冥火的腐蚀性是把双刃剑,既要保留其破防特性,又要确保灵器能承载修士的灵力,必须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他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幽冥铁,“地冥域的矿石本就适应阴寒之力,或许能承受冥火的侵蚀。我们来试试便知。”
将幽冥铁置于炼器炉旁的铁砧上,韩烨深吸一口气,左手掐动法诀,那缕冥火便如活物般跃起,缠绕上幽冥铁。与对待灵石不同,他刻意收敛了冥火的威力,仅让火焰维持在淡灰色状态。只见幽冥铁表面迅速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但并未像灵石那般崩解。
“果然可行!”韩烨精神一振,右手提起重锤,灌注真灵境灵力的锤身泛起淡金色光晕。他没有立刻敲打,而是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天工造物录》中关于攻击性灵器的图谱。寻常刺类灵器多以“锐金灵纹”为主,追求穿刺速度,而他想炼制的“幽冥刺”,核心在于“蚀”,必须在灵纹排布上做出创新。
“以‘破甲纹’为骨,‘蚀灵纹’为肤,再用‘聚灵纹’锁住冥火之力……”韩烨喃喃念着,猛地睁开眼,重锤带着破空之声落下!
“铛!”
一声清越的金鸣响彻山谷,幽冥铁在巨力撞击下微微变形,而缠绕其上的冥火却骤然暴涨,灰黑色的火焰中竟泛起一丝暗红。韩烨左手迅速结印,引导着火焰顺着锤击的轨迹渗透入矿石内部,那些黑色纹路如同有了生命,开始按照他的意念重新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