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玉玺碎裂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战场的死寂。
夏启瘫坐在地,双手颤抖地抚摸着断裂的玉玺,衮龙袍上沾满了尘土与血污,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威严。他望着那道贯穿玉印的裂痕,眼中先是茫然,随即被疯狂的绝望填满:“不可能……国运所系,怎么会碎……怎么会……”
韩烨拄着玄铁战锤,强撑着几乎脱力的身体。刚才那一记“破灵指”耗尽了他九成灵气,灵晶在丹田内微微发颤,三道金色灵纹黯淡了不少。但他没有丝毫松懈,目光死死锁定夏启——这个将夏王朝拖入深渊的罪魁祸首,绝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国运?”韩烨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刺骨的冷意,“靠残杀忠良、勾结邪修维系的国运,本就该碎!”
他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踩在夏启溃散的灵气波动上。周围的修士们也反应过来,吴长老挣扎着起身,青色灵气重新凝聚;夏渊挥手示意边军戒备,防止夏启狗急跳墙;城楼上的赵婉儿更是拉满了破灵弩,箭簇直指夏启的眉心。
夏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就算玉玺碎了,朕还有影阁!还有遍布天下的死士!韩烨,你以为杀了朕就能颠覆王朝?做梦!”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灵力注入的瞬间,令牌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那是影阁的最高召集令!
“墨影!出来受死!”吴长老怒喝一声,拂尘指向被锁灵阵困住的影阁首领。
墨影此刻已是强弩之末,锁灵阵的青光不断侵蚀着他的黑色灵气,听闻夏启的呼喊,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陛下,影阁早已不是你的工具了。”话音未落,他竟催动残余灵气自爆灵晶,黑色雾气炸开,锁灵阵应声而碎,却也让他彻底化为飞灰。
夏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影阁是他最后的底牌,如今连墨影都选择了同归于尽,他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说吧,你想怎么死。”韩烨站在他面前,玄铁战锤的阴影将夏启完全笼罩。
夏启看着战锤上尚未干涸的血迹,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朕乃天命之子,岂能死在你这乡野匹夫手中!韩烨,你以为你赢了?你可知这玉玺为何能承载国运?”
他指向断裂的玉玺,声音带着诡异的狂热:“这玉玺的核心,是用上古‘镇灵石’炼制而成!镇灵石能锁住一个王朝的气运,却也能……反噬所有破坏它的人!你打碎了玉玺,就等于沾染了夏王朝的亡国之气,终有一日,你会比朕死得更惨!”
韩烨眉头微皱。他能感觉到,玉玺碎裂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确实顺着他的指尖涌入体内,与谷洪臂骨散发出的仙界威压相互冲撞,虽然被金色灵纹压制,却并未完全消散。
“亡国之气?”韩烨冷笑一声,“我韩烨的命,从不由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决定。”他举起战锤,“倒是你,该上路了。”
“等等!”夏启突然喊道,“朕知道神址的秘密!谷洪的臂骨只是钥匙,真正的神址核心在……”
他的话没能说完。韩烨的战锤已经落下,干脆利落,没有给这个祸乱天下的帝王留下任何拖延时间的机会。
夏启的身体软软倒下,眼中还残留着不甘与怨毒。
随着他的死亡,夏王朝的最后一丝根基彻底崩塌。远处的都城方向传来隐约的骚动,那是旧臣们得知皇帝驾崩后的混乱,但这一切,都与岚风城无关了。
吴长老走到韩烨身边,看着他体内隐隐躁动的阴冷气息,眉头紧锁:“韩小友,这亡国之气非同小可,长期留在体内恐有隐患。”
“我知道。”韩烨感受着灵晶内的异样,“这气息与臂骨的威压相互克制,暂时不会出事。”他看向断裂的玉玺,突然想起《天工造物录》中关于“镇灵石”的记载——这种矿石确实能承载气运,却也能被更强大的“愿力”净化。
“愿力?”韩烨心中一动,看向岚风城的方向。城中百姓的欢呼声隐约传来,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对新生的期盼,这种发自内心的情感汇聚在一起,不就是最纯粹的愿力吗?
“吴长老,夏皇子,”韩烨转身道,“烦请二位召集城中所有修士与百姓,我要试试能不能化解这亡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