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老者停下锤子，转过身来。他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锐利如鹰，落在韩烨身上时，带着审视的意味，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
“买东西？”老者的声音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晚辈韩烨，想求购一块玄金。”韩烨拱手道，目光落在老者身后的货架上。货架上摆着些打好的农具和低阶兵器，材质却都是玄金，显然老者对玄金的运用极为熟练。
老者瞥了他一眼，重新拿起锤子：“没有。”
“晚辈可以出高价。”韩烨不死心，从行囊里取出一块上品灵晶，“只要能给我一块适合炼器的玄金，这灵晶就是您的。”
老者敲打玄金的动作顿了一下，却依旧没回头：“我说了，没有。”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灵晶在他眼中与石头无异。
韩烨知道，对方并非真的没有玄金，而是在刻意疏远。他沉默片刻，决定换个方式：“老丈，晚辈听说，断魂谷里有玄甲影子的传闻，不知您可有耳闻？”
“哐当！”
老者手中的锤子猛地砸在铁砧上，溅起一串火星。他豁然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韩烨，原本平静的脸上怒意翻涌：“你问这个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韩烨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晚辈只是好奇。听说那玄甲影子，与三百年前的凌家有关？”
“滚出去！”老者突然暴怒，抓起身边的一把玄金打造的镰刀，指向韩烨，“这里不欢迎你！再敢提凌家，休怪我不客气！”他的气息虽然只是凡俗，但握刀的手稳如磐石，眼神中的愤怒不似作伪，反而带着一种深埋的痛苦。
韩烨没有动，只是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把吴铁匠打造的旧锤子，递到老者面前：“老丈，您认识这个吗？”
老者的目光落在锤子上，瞳孔骤然收缩。当他看到锤头那暗沉的金属光泽时，握着镰刀的手突然开始颤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声音嘶哑地问道：“这……这锤子你从哪儿来的？”
“是一位姓吴的铁匠给我的，他说锤头用了一块特殊的黑色碎片。”韩烨观察着他的反应，缓缓说道，“那碎片，非金非石，触手生温，据说来自三百年前的一个襁褓。”
老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镰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身后的铁砧才站稳，眼神涣散地看着韩烨，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黑色碎片……襁褓……”他喃喃自语，突然老泪纵横，“三百年了……三百年了啊……”
韩烨心中巨震。老者的反应已经证明，他必然认识这玄黑金母碎片，必然知道凌家的秘密！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透过窗棂照进铺内，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老者望着韩烨，眼中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情绪——震惊、激动、痛苦，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你……跟我来。”老者抹了把眼泪，转身走向铺子后院，脚步虽有些蹒跚，却异常坚定。
韩烨握紧手中的旧锤子，紧随其后。他知道，关于凌家旧址的传闻，关于自己的身世，即将揭开至关重要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