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离去后，炼器铺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韩烨捏着那卷记载着仙界灵纹图谱的玉简，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玉简表面传来的微凉触感，以及其中蕴含的、与星辰铁同源的空间波动。
他走到窗边，望着老者消失的方向——那条通往城西的石板路上，行人往来如常，挑着担子的小贩吆喝着走过，两个年轻修士正为了一枚低阶灵草讨价还价，谁也不会想到，刚才这里曾站着一位可能是帝灵境的强者。
“散修联盟……左丘……”韩烨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脑中飞速梳理着线索。谷洪的留言里从未提过散修联盟，器殿的断骨上也没有相关记载，但左丘拿出的那张灵纹拓片，以及对紫云阁控火术的了解，又不似作假。
他转身回到案几旁，将那卷泛黄的兽皮拓片铺开。拓片上的灵纹与星辰铁的星图部分重合，边缘处“洪”字的笔迹苍劲有力，确实与器殿断骨上的刻字出自同一人之手。更重要的是，拓片角落有一个极淡的印记——那是一朵简化的紫云图案，正是紫云阁的标志，只有阁主一脉的核心成员才知道如何绘制。
“至少，他与谷洪前辈确实有过交集。”韩烨收起拓片，目光落在那卷仙界灵纹图谱上。图谱中记载的空间节点坐标异常精密，每个节点旁都标注着对应的灵气波动频率，显然是经过无数次验证才得出的数据。他对照自己从阵殿废墟记录的空间波动轨迹，发现其中三个节点的参数竟完全吻合。
这绝非巧合。
就在此时，案几上的破妄剑突然轻轻震颤起来。剑身的器灵发出微弱的嗡鸣，似乎在预警什么。韩烨心中一凛，刚要握住剑柄，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落地无声，却带着一种让空气都微微下沉的威压，与左丘刚才的气息截然不同，更冷，更锐利。
他没有回头，左手悄然按在熔炉的开关上——熔炉下方藏着他早已布置好的“爆炎阵”，虽不足以伤到帝灵境修士，却能为他争取一丝喘息之机。
“韩小友不必紧张。”
左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笑意，却驱散了那股迫人的威压。韩烨转过身，看见老者不知何时又站在了门口，斗笠已经摘下，脸上的皱纹在午后的阳光下沟壑分明，唯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
“前辈还有事？”韩烨的手没有离开熔炉开关。
左丘缓步走进来，目光扫过铺子里的陈设，最终落在墙角那堆从妖兽山脉带回来的星纹石上。“刚才老夫说的话，小友似乎还有疑虑。”他蹲下身，拿起一块边角料，指尖在布满星点的石面上轻轻划过，“也是，换作是我，突然冒出一个自称认识前辈的人，要我炼制失传的符篆，也会起疑。”
韩烨没有接话，静待他的下文。
“老夫与谷洪的交集，确实不止黑风岭那一面。”左丘放下星纹石，语气沉了几分，“三十年前，老夫还是散修联盟的执事，奉命去北境追查一批被灭灵殿残杀的散修尸体。那些修士死状极惨，灵晶被活生生挖走，丹田处都留着‘灭灵印’——那是灭灵殿的专属印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就在老夫找到灭灵殿据点时，恰逢谷洪从仙界逃下来。他当时灵晶受损，仙力几乎耗尽，被三个灭灵殿的‘猎仙使’追得走投无路。老夫出手帮他杀了两个猎仙使，他才得以脱身。”
韩烨心中一动：“灭灵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