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炼器铺的天窗时,韩烨正盘膝坐在熔炼炉旁的蒲团上。他双目紧闭,呼吸悠长,每一次吐纳都带动着周身灵气如潮汐般流转。丹田内,那团驳杂的液化灵气在炼体本源气的包裹下,正经历着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这是他冲击王灵境的最后关头。
桌案上的凝神玉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其内部的灵纹波动如涟漪般扩散,被韩烨以《聚灵诀》引导着融入自身灵气循环。三天前赵灵珊留下的这块宝玉,虽未被用来交易,却在关键时刻给了他灵感:他将玉中天然的“固化灵纹”拆解重组,与谷洪臂骨阵盘的提纯之力结合,创造出一套全新的灵气凝练法诀。
“就是此刻!”
韩烨猛地睁眼,眸中闪过一丝金芒。他舌尖抵住上颚,将丹田内的液化灵气强行压缩。那团灵气在炼体本源气的束缚下剧烈翻滚,驳杂的杂质被臂骨阵盘丝丝缕缕地抽出,化作灰白色的雾气从毛孔中蒸腾而出,在他周身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霜尘。
这是最痛苦的一步。伪灵根的缺陷在此刻暴露无遗——无论如何提纯,灵气中总会残留一丝难以根除的驳杂,如同混在精金中的砂砾,死死阻碍着灵气向固态转化。韩烨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丝驳杂正随着压缩不断挣扎,试图冲散他的本源气束缚。
“给我凝!”
他低喝一声,双手结出《九转玄功》的炼体印诀。刹那间,全身骨骼发出细密的“咔咔”声,肌肉贲张如虬龙,一股更为强悍的炼体本源气从骨髓深处涌出,如铁钳般攥住那团躁动的灵气。与此同时,他将凝神玉的灵纹之力催动到极致,无数细微的金色纹路从丹田扩散至四肢百骸,如蛛网般将灵气牢牢锁住。
两种力量一刚一柔,一压一导,终于迫使那丝驳杂灵气屈服。
在韩烨的内视中,丹田中央的液化灵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凝固。原本奔腾如江河的灵气,渐渐凝聚成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晶体,棱角分明,通体剔透,唯有核心处缠绕着一缕淡淡的金芒——那是炼体本源气的印记。
这颗灵晶比寻常王灵境修士的要小上一圈,却异常沉重,仿佛浓缩了他全身的灵气精华。当最后一丝液化灵气被吸入灵晶时,韩烨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经脉被拓宽了数倍,灵气运转的速度较之前提升了足足三倍!
王灵境一品,成了!
他缓缓收功,吐出一口带着杂质的浊气,那浊气落地时竟发出“嗤”的声响,在青石板上腐蚀出一个浅坑。窗外的朝阳恰好升至城头,金光穿过窗棂,照在他脸上,映出一抹疲惫却难掩的锋芒。
“东家!”吴昊推门而入,刚要说话,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威压逼得后退半步。他惊愕地看向韩烨,“您……您突破了?”
韩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摩擦声如金石交击。他走到柜台前,拿起一柄玄铁铸就的重剑,手腕轻抖,重剑便在他掌心旋转如飞,剑风卷起地上的石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残影。“试试便知。”
他走到院中,扬手将重剑掷向空中,随即并指如剑,对着下落的剑身虚空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