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珊捡起一份卷宗，指尖微微颤抖。她看到百宝街的几家店铺老板联名上书，请求赵家“暂歇”对韩烨的打压，理由是“恐影响坊市秩序”——这哪里是请求，分明是赤裸裸的警告。她忽然明白，赵家在岚风城的根基，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稳固。所谓的“三大世家”，从来都是以实力为尊，一旦失去了威慑力，曾经的盟友随时可能变成敌人。
“父亲，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赵坤咬牙道，“韩烨虽然得了星纹石，但他的炼器铺根基尚浅，只要我们……”
“够了！”赵兰疲惫地摆了摆手，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连玄灵境七品的晶甲熊都护不住矿脉，我们还有什么筹码与他斗？再闹下去，只会让秦家笑得更欢。”
他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那棵有些枯萎的老槐树，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传令下去，收回所有针对韩烨的人手。从今日起，赵家收缩势力，除了核心产业，暂停一切对外扩张的计划。”
“父亲！”赵灵珊与赵坤同时惊呼，这无异于向全城宣告赵家的退让。
赵兰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苍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韩烨……韩烨……”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咀嚼着什么苦涩的药丸，“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惹他。”
议事堂内，赵灵珊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恐慌。她仿佛看到，赵家这棵在岚风城屹立了数百年的大树，正在悄然倾斜。而那个叫韩烨的修士，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不仅吹乱了世家的格局，也吹散了赵家最后的骄傲。
与此同时，赵家收缩势力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岚风城。
百宝街的茶馆里，几名修士正低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赵家撤回了在韩烨炼器铺附近的眼线，连焚器坊的守卫都减了一半。”
“何止啊，我今早去赤铁山送货，看到秦家的人已经接管了赵家那片矿脉，赵家人连屁都没放一个。”
“啧啧，这才多久啊？前阵子赵家还逼着韩烨转投，现在反倒自己缩回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没看到韩烨从妖兽山脉带回来多少星纹石吗？有了这东西，他的灵器只会越来越厉害，赵家再闹下去，只会自讨苦吃。”
“我看啊，这岚风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茶馆外，阳光正好，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但细心的人会发现，那些曾经挂着赵家标记的商铺，门口的伙计似乎都少了几分底气，而街尾那家不起眼的“韩记炼器铺”，门前却渐渐排起了长队，像是在预示着某种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