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造炉的火光在小院里跳跃，将韩烨的影子拉得很长。玄铁矿被引灵火包裹着，表面逐渐泛起暗红色的光泽，但内部的寒气依旧顽固，偶尔会有丝丝白气从矿石缝隙中溢出，与火焰碰撞时发出“滋滋”的轻响。
韩烨手持千斤大锤，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清晰感受到，这玄铁矿比他以往处理过的任何材料都要棘手。普通铁矿在烈火中会逐渐变软，可玄铁矿不同，即便被烧得通红，内部的灵纹依旧保持着刚性，仿佛一张紧密的网，死死锁住矿石的本质。
“难怪韩渊会用它来考验我。”韩烨甩了甩手臂，感受着肌肉传来的酸胀感。刚才的十几次锻打，每一次都用上了《九转玄功》的气血之力，可玄铁矿的形状几乎没有变化，只是表面多了几道浅浅的凹痕。
他停下动作，走到炉边仔细观察。玄铁矿的表面在火焰中微微波动，那些细密的灵纹如同活物般游走，每当锤子落下，灵纹便会向受力点聚集，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这就像用锤子敲打一团被网住的铁砂，除非打破那张网，否则根本无法改变其形态。
“问题出在灵纹上。”韩烨恍然大悟。普通矿石的灵纹是散乱的，而玄铁矿的灵纹却呈现出规则的排列，这种天然的灵纹结构赋予了它极致的硬度，却也成了锻造的最大阻碍。“必须先破坏这些灵纹的排列，让它们重新分散，才能进行塑形。”
可如何破坏？引灵火的温度不够，寻常的锻打之力又被灵纹抵消。韩烨想起《天工造物录》中“以力破巧，以巧克力”的记载，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或许可以用灵气冲击灵纹的薄弱点。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聚灵诀》，将丹田内的灵气凝聚于指尖，然后猛地按在玄铁矿的表面。灵气如同一根细针，顺着矿石的缝隙钻入内部，精准地刺向一处灵纹的交汇处。
“嗡——”
玄铁矿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表面的红光竟黯淡了几分。韩烨心中一喜，正想加大灵气输出，却感觉到一股反震之力从矿石内部传来，顺着手臂直冲丹田，让他气血翻涌。
“好强的反震！”韩烨后退一步，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刚才那一下，灵气不仅没能破坏灵纹，反而被灵纹反弹回来，若不是他肉身经过《九转玄功》淬炼，恐怕已经受伤。
这让他意识到，玄铁矿的灵纹不仅坚硬，还具有一定的弹性，能将外来的力量反弹回去。这就像用拳头打在棉花上，不仅无法造成伤害，还可能被其卸力反噬。
“看来不能硬碰硬。”韩烨揉了揉手臂，目光落在锻造炉旁的水桶上。水桶里装着他用寒铁石粉末调制的淬火剂，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或许可以用冷热交替的方法，让灵纹产生裂痕。”
打铁时，淬火是常用的工艺，通过高温加热后迅速冷却，能改变金属的内部结构，增加其硬度或韧性。玄铁矿的灵纹既然是规则排列的，那必然存在热胀冷缩的特性。
韩烨重新将玄铁矿放入炉中，这一次，他将引灵火催发到极致，淡蓝色的火焰变成了青白色，温度瞬间提升了数倍。玄铁矿表面的红光越来越亮，甚至开始微微融化，散发出刺鼻的金属气味。
“就是现在！”
当矿石通体变成亮红色，表面开始出现熔融的迹象时，韩烨猛地将其从炉中取出，不等它降温，便直接扔进了装着淬火剂的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