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岚风城的喧嚣早已沉寂,唯有城西的这间铁匠铺还亮着微光。韩烨将最后一笔灵文轨迹画在纸上,放下笔时,指节因长时间用力而有些僵硬。他拿起画满线条的纸,借着引灵火的光芒仔细端详,纸上的灵气轨迹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溪,清晰地展示着“锐金”灵文该如何运转才能避免滞涩。
“原来如此,之前总想着强行让灵文衔接,却忽略了灵气本身的流动规律。”他喃喃自语,将纸张小心折好收进怀里。这一晚的发现,比单纯提升修为更让他兴奋——灵文组合的难题一旦解开,他的炼器术必将更上一层楼。
但他没有沉溺在喜悦中,目光很快又落回手中的玉瓶上。引灵火带来的不仅是灵文上的启发,更重要的是炼体的契机。他走到修炼角落,再次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摒除。
这一次,他决定加大灵火炼身的强度。
玉瓶开封,引灵火再次悬浮在身前,橙红色的火苗在昏暗的屋里跳动,映得四周的铁器都染上一层暖光。韩烨不再局限于手臂,而是运转《九转玄功》,让全身的气血都活跃起来,散发出与灵火相呼应的灼热气息。
“去!”他低喝一声,指尖灵气微动,引灵火化作一道细长的火线,如同一条灵活的火蛇,缓缓缠上他的右臂。
“嘶——”比之前强烈数倍的剧痛瞬间袭来!如果说之前的火丝是烧红的针,那此刻的火线就是滚烫的烙铁,所过之处,皮肤仿佛被生生撕裂,经脉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痛得他浑身肌肉都在抽搐。
韩烨死死咬住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浸湿了身下的蒲团。他能感觉到,火线正在快速渗入皮肉,沿着经脉向心脏的方向游走,所过之处,那些隐藏在血肉深处的杂质被强行灼烧,化作一缕缕黑色的雾气从毛孔中溢出,散发出焦糊的气味。
这些杂质,有的是他从小在猎虎村劳作积累的劳损,有的是修炼《聚灵诀》时吸入的驳杂灵气,还有的是突破境界时未能彻底炼化的灵气残留。它们平日里隐藏在体内,看似无害,却像一层枷锁,限制着《九转玄功》的进一步突破。
“《九转玄功》,第一转,炼皮、炼肉、炼筋……今日,便让我彻底打碎这层枷锁!”韩烨在心中怒吼,强忍着剧痛,引导气血之力主动迎向火线。
气血与灵火在经脉中交汇、碰撞,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起初,气血像是遇到了天敌,不断退缩,但在韩烨的强行催动下,渐渐变得勇猛起来,与灵火展开了一场拉锯战。每一次碰撞,都有一部分杂质被炼化,而气血与灵火也在这个过程中相互交融,变得更加凝练。
韩烨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他好几次都想放弃,想将灵火从体内逼出,但一想到谷洪的嘱托,想到猎虎村的安危,想到自己被嘲笑为“伪灵根”的过往,一股不屈的意志便从心底涌起,支撑着他继续坚持。
“我韩烨,绝不是废物!”
不知过了多久,当火线终于抵达心脏附近时,异变陡生!
心脏周围的经脉比其他地方更加脆弱,引灵火一靠近,便引发了剧烈的排斥反应。韩烨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砸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身前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噗——”
火线受到鲜血的刺激,瞬间变得狂暴起来,竟挣脱了韩烨的控制,在他体内乱窜!
“不好!”韩烨心中大骇,灵火失控可不是小事,轻则经脉尽断,重则爆体而亡!他连忙集中全部心神,试图重新掌控火线,但此刻的灵火就像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听指挥,反而因为他的强行压制而变得更加暴躁,灼烧的痛感瞬间提升了十倍!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响起《九转玄功》的口诀,那口诀仿佛拥有某种魔力,原本混乱的气血竟在口诀的引导下,开始有规律地运转起来。更奇特的是,当气血按照口诀运转时,失控的火线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躁动渐渐平息了一些。
“是功法的力量!”韩烨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不再强行压制灵火,而是顺着口诀的指引,引导气血与灵火同步运转。
这就像驯服烈马,与其强硬对抗,不如顺势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