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没有理会,只是专注地控制着气血之力,确保精血能均匀地融入石浆的每一个角落。他知道,这一步是打造耐火钳的关键。《天工造物录》中说,以自身精血融合灵文,可让器具与主人产生微妙的联系,操控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虽然他不是这把耐火钳的最终主人,但精血的融入,能让灵文更加稳固,承受地火时也更不容易崩溃。
鸡鸣三遍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韩烨终于收回双掌,掌心已是血肉模糊,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盯着模具,眼中布满了血丝。
模具在陶炉余温和自身灵力的作用下,渐渐冷却。韩烨小心翼翼地打开模具,一把通体漆黑的耐火钳出现在眼前。这把钳子长约两尺,钳口呈弧形,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灵文,这些灵文在晨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最奇特的是,钳子的手柄处缠着一圈暗红色的纹路,正是韩烨精血留下的印记。
“成了吗?”火老怪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韩烨拿起耐火钳,入手冰凉,重量比看上去要沉得多。他走到灶台下的地火洞口,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钳口伸了进去。
“呼呼——”洞口内的地火似乎感受到了外来之物,瞬间变得狂暴起来,赤红色的火焰猛地窜起,舔舐着耐火钳的钳口。
火老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拳头。他之前也试过用各种材料打造工具,但无一例外,只要接触地火超过一息,就会被烧得变形甚至熔化。
然而,这一次,奇迹发生了。
耐火钳的钳口在赤红色的地火中浸泡了足足三息,不仅没有变形,表面反而泛起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地火牢牢地挡在外面。那些刻在钳口的灵文在火焰的灼烧下亮起红光,如同活过来一般,将地火的能量沿着纹路导入手柄处,再悄然散发到空气中。
韩烨稳稳地握住手柄,没有感受到丝毫灼热,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伸进地火的钳子,而是一块普通的顽石。他轻轻合动钳口,“咔哒”一声脆响,竟精准地夹起了一块在地火中翻滚的火红色晶体——那是地火长期灼烧形成的“火精石”,温度极高,寻常铁器一碰就会融化。
“成了!真的成了!”火老怪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带着颤音,“多少年了,老夫终于有一把能驯服地火的钳子了!”
韩烨将耐火钳从地火中取出,钳口上的火焰瞬间熄灭,只留下一层淡淡的红痕,片刻后便恢复了漆黑的本色。他将钳子递给火老怪,微微一笑:“前辈,幸不辱命。”
火老怪颤抖着双手接过耐火钳,反复抚摸着上面的灵文和精血印记,眼中充满了爱惜。他试着将钳口再次伸进地火,果然如韩烨所示,操控自如,甚至能精准地夹起细小的火晶石。
“好小子,好小子啊!”火老怪连连赞叹,忽然转身走到墙边,从最高处取下一个巴掌大的玉瓶,塞到韩烨手中,“这是老夫给你的谢礼,里面是‘引灵火’,虽然威力不大,但性子温和,最适合用来炼体启蒙。你拿去,算是老夫信守承诺。”
韩烨接过玉瓶,入手温润,瓶身隐隐有暖意传来。他能感觉到,里面确实封存着一股精纯的灵火能量,虽然不如地火那般狂暴,却异常精纯,正是他突破《九转玄功》瓶颈所急需的。
“多谢前辈。”他郑重地将玉瓶收入怀中。
火老怪摆摆手,又拿起耐火钳,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你这手艺,留在铁匠铺太屈才了。若是愿意,留在老夫这里,老夫把毕生所学的控火之术都教给你,如何?”
这无疑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提议。火老怪能豢养地火,又收藏了多种异火,其控火之术定然非同小可,若能学到,对韩烨的炼器术和修为都大有裨益。
但韩烨几乎没有犹豫,便摇了摇头:“多谢前辈厚爱,只是晚辈还有未了之事,恐怕要辜负前辈的美意了。”
他想到了猎虎村的安危,想到了谷洪的嘱托,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知道自己不能久留。
火老怪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也罢,年轻人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过,你记住,岚风城老槐树巷,随时欢迎你回来。”
韩烨郑重地向火老怪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木屋。走出老槐树巷时,天边的朝阳正好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握紧怀中的玉瓶,能感觉到那股温暖的灵火能量在瓶中轻轻跳动,与丹田内的灵气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
更让他在意的是,当指尖再次触碰到玉瓶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就像当初在乱坟岗,他握住那截神秘臂骨时的感觉一样。
“难道……引灵火与那截臂骨之间,有什么联系?”韩烨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到铁匠铺,尝试用引灵火修炼《九转玄功》。
他加快脚步,朝着铁匠铺的方向走去,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石板路上投下一道坚定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