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清风镇西侧的铁匠铺已响起了熟悉的叮当声。韩烨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炉火映照下泛着汗珠,手中的铁锤每一次落下都精准地砸在烧得通红的铁坯上,火星飞溅如流萤。经过几日的巡逻与战斗,他的动作里多了几分凌厉,连带着打铁的力道也似乎沉稳了许多——防御队的经历让他更深刻地明白,手中的铁器不仅是谋生的工具,更可能是守护性命的依仗。
“哥!”
清脆的呼唤声穿透了铁器撞击的轰鸣,韩烨挥锤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门口。只见韩玥背着一个小小的竹篮,正踮着脚往铺子里张望,梳得整齐的发髻上还沾着几片晨露打湿的柳叶,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吴铁匠正在角落打磨一把农用镰刀,见状笑了笑:“你妹妹来了,先歇歇吧。”
韩烨放下铁锤,用搭在肩头的粗布擦了擦汗,快步迎了上去:“这么早过来,怎么没让爹娘陪你?”
“爹娘去田里了,”韩玥的声音细细的,眼神却不安地打量着他,从他胳膊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擦伤,到沾满尘土的裤脚,最后落在他腰间那把临时打磨的备用铁尺上,眼圈慢慢红了,“哥,我听说……你加入防御队了?”
韩烨心中微暖,伸手替她拂去发髻上的柳叶:“嗯,镇上需要人手,我去帮帮忙。”
“可是……可是外面有妖兽啊!”韩玥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小手紧紧攥着竹篮的提手,指节泛白,“张婶家的二柱子昨天被铁脊狼抓伤了腿,流了好多血……哥,你别去了好不好?咱们就在铁匠铺打铁,不惹那些妖兽行不行?”
她说着,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下来,打湿了胸前的衣襟。韩烨这才注意到,她背着的竹篮里并非往常带来的点心或衣物,而是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布包,边角处绣着简单的平安结,一看就是母亲林黎的手艺。
韩烨拉着妹妹走到铺子外的石阶上坐下,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两人身上,带着一丝暖意。他想起小时候,自己第一次跟着父亲进山打猎,韩玥也是这样站在门口哭,怕他被野兽咬伤。那时她才五岁,扎着两个羊角辫,哭起来惊天动地,非要把自己最宝贝的陶土小兔子塞给他“辟邪”。
“小玥,你看,”韩烨指着不远处的农田,田埂上有几个农夫正弯腰劳作,虽然动作间带着警惕,却依旧在侍弄庄稼,“如果没人去挡住妖兽,它们就会闯进镇子,闯进田里,到时候不仅是二柱子,张婶、李伯,还有咱们爹娘,都可能有危险。”
韩玥抽噎着摇头:“可是哥你……”
“我没事的。”韩烨打断她,举起自己的手掌。经过《九转玄功》的锤炼,他的掌心布满老茧,却比同龄人的手掌更加厚实有力,“你看,哥的力气大得很,那些妖兽咬不动的。而且我还有这个。”他从腰间解下那把秦峰定制的寒铁匕首,匕首在晨光下泛着森然寒气,锋锐的刃部隐约可见灵文流转,“这是我自己炼的灵器,比镇上任何武器都好用,妖兽见了都得怕。”
韩玥半信半疑地看着匕首,又抬头看向哥哥的眼睛。韩烨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退缩,就像每次她被镇上孩子欺负时,他挡在她身前的样子。她知道,一旦哥哥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那……那你一定要小心。”韩玥吸了吸鼻子,从竹篮里拿出那个红布包,小心翼翼地递过来,“这是娘昨晚连夜做的护符,她说里面缝了艾草和平安石,能保平安的。虽然……虽然没有灵力,但娘说心诚就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