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时,猎虎村西头的晒谷场已聚了七八号人。吴昊赤着脚踩在 dew 湿的泥地上,手里那柄乌黑短刀被朝阳镀上一层淡金,刀刃划过空气时带着细碎的嗡鸣——那是灵力在其中流转的声响。
“再来一次!”蹲在谷堆上的二柱子拍着大腿,昨天他亲眼见吴昊用这刀劈开了村口那块压了三代人的青岩石,此刻嗓子眼里还烧着股热劲。
吴昊咧嘴一笑,手腕翻转间,短刀划出道银亮弧线。目标是场边那根碗口粗的枣木杆,前几日张屠户的伙计来收铁器时,还说这木头硬得能当砧板。但此刻刀刃触碰到木杆的瞬间,连“咔嚓”声都显得钝滞,整根枣木竟像被无形巨力掰断般,截面平整得能照见人影。
“乖乖……”刚挑着担子经过的货郎猛地顿住脚,货担上的瓷碗晃得叮当响,“这是啥刀?莫不是传说中的仙家物件?”
吴昊把刀往腰间一别,故意挺了挺胸膛:“这是烨哥给我炼的!他说叫……叫灵器!”
“灵器”二字像颗石子投进了清风镇的水潭。半个时辰后,镇东头的早市上,卖豆腐的王婆已添油加醋地讲起“猎虎村有个铁匠学徒,炼出了能削铁如泥的宝刀,一刀下去,石头都能裂成八瓣”。她手里的铜勺敲着木盆,引得围拢的人越来越多。
最先动心思的是镇北的猎户们。昨日进山追一头赤鬃狼时,李老栓的铁叉刚碰到狼皮就卷了刃,此刻听人说有这般利器,当即拽着两个同伴往村外走。“管他是不是仙家宝贝,去看看总没错!”
他们赶到猎虎村时,韩烨正在铁匠铺里给新打的锄头淬火。青灰色的炉烟裹着水汽从烟囱里钻出来,在房檐下绕成淡白的圈。吴昊正蹲在门槛上,给几个同村孩子演示短刀如何轻松削断茅草,见有人来,忙不迭地站起来:“李大叔,你们是来看烨哥炼的刀?”
李老栓的目光落在吴昊腰间,那刀身虽无花纹,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沉凝。他干了三十年猎户,经手的铁器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却从未见过这般质感的物件。“小吴,能让我瞅瞅不?”
吴昊爽快地解下短刀递过去。李老栓刚握住刀柄,就觉掌心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不像寻常铁器那般冰手。他试着往刀身注入些微内劲——武夫虽不能引气入体,但常年锻炼也有几分蛮力——刀刃竟泛起层极淡的银光,吓得他赶紧松了手。
“咋样?”同行的瘦猴搓着手问。
李老栓喉结滚动了下,指着墙角那堆废铁:“能……能试试不?”
韩烨从淬火池抬起头,见是镇上的猎户,便点了点头。李老栓选了块边角料,那是块被弃用的马蹄铁,淬火时没处理好,硬得发脆。他闭着眼咬咬牙,举刀劈下的瞬间,只觉刀刃仿佛切开了团棉絮,再睁眼时,马蹄铁已断成两半,断面还冒着丝丝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