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手里握着仙界的功法，心里装着谷洪前辈的嘱托，伪灵根的劣势就像横在面前的万丈深渊。
《聚灵诀》的注解里写着，灵根是修士与天地灵气沟通的桥梁，灵根越纯净，对灵气的吸引力就越强。普通的五灵根修士引气入体尚且需要数月，像他这样的伪灵根……韩烨不敢想下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白天打铁磨出的茧子又厚了些，掌心那道被断骨划伤的疤痕已经淡成了浅粉色。就是这只手，按在那截神秘的断骨上，引来了谷洪前辈的残魄；就是这具被断定为“伪灵根”的身体，在修炼《九转玄功》时，能感觉到小腹处那丝微弱的热流。
“谷前辈说，我的血脉很特殊，伪灵根定是假象……”韩烨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他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前辈不会骗我。”
他重新闭上眼睛，这次没有急着去引气，而是回忆《聚灵诀》中关于“感应”的部分。口诀说，引气之前，需先与灵气“相熟”，就像认识新朋友，要先知道对方的脾性，而非上来就拉着人家走。
韩烨试着放松下来，不再想着“抓住”灵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光点。他发现，白色的光点最活泼，总是东游西荡；绿色的光点偏爱靠近墙角的盆栽，似乎对生机更敏感；而金色的光点则最沉稳，大多停留在离地面半尺高的地方，一动不动。
他像个旁观者，默默地观察着这些微小的生命。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用意识触碰那些白色光点时，它们没有立刻躲开，反而在他指尖绕了个圈。
韩烨的心猛地一跳，却强压着不动声色。他继续保持着这种“观察”的状态，任由光点在他身边游走。有几粒胆大的白色光点，甚至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带来一阵几乎无法察觉的清凉。
虽然依旧没能将灵气引入体内，但这无疑是个进步。韩烨慢慢睁开眼，窗外的月光似乎柔和了许多。他知道，急功近利解决不了问题。就像打铁，火候不到，再用力也打不出好铁器。
他躺回床上，望着茅草屋顶的缝隙。《聚灵诀》的困境像块石头压在心头，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隐秘的兴奋。至少，他能“看到”灵气了，这已经比村里那些苦修多年却连灵气影子都摸不到的人强得多。
“伪灵根又怎样？”韩烨对着黑暗无声地说，“别人一次能做到的，我就做一百次，一千次。总有一天，我能把这些灵气，真正变成自己的力量。”
他想起谷洪说的“灵晶”，也许，普通的天地灵气对伪灵根来说确实太难捕捉，但灵晶里的灵气更加精纯凝练，或许能成为突破口。只是，灵晶在猎虎村可是稀罕物，一块下品灵晶就能换一头牛，他现在根本买不起。
“得想办法赚钱。”韩烨盘算着，白天打铁的工钱虽然够用，但想攒够买灵晶的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或许，可以试试《天工造物录》里的法子？用灵文改造农具，说不定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思绪渐渐飘向灵文的刻画，韩烨的眼皮开始发沉。今天虽然没能引气入体，但至少摸清了一点门路。他打了个哈欠，在心里对自己说：“明天继续。”
黑暗中，少年的呼吸渐渐平稳，只有月光知道，这个看似平凡的夜晚，藏着一个关于坚持与突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的主角，正带着未尽的困惑，沉入了梦乡，等待着下一个夜晚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