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年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当年的死而复生,更不知道... 他们是否还愿意见她。
风卷起地上的雪沫,落在三人身上。星遥抱着噬灵猕,眼泪掉个不停,却咧着嘴笑;温子珩站在那里,背挺得笔直,可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的情绪;白灵看着他们,忽然觉得,一直都有人惦记,值了。
先进洞吧。温子珩弯腰捡起那截断了的青竹扫帚,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外面冷。
他转身向洞府走去,步伐有些快,像是怕慢一步,身后的人就会再次消失。竹枝断裂的地方还在渗着灵气,像他此刻无法平复的心跳。
白灵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眼底缓缓漫出暖意。她转头对还在抹眼泪的星遥笑了笑:还愣着?打算在崖边站成望夫石?
星遥被她一句话逗得又哭又笑,伸手狠狠抹了把脸,指尖却在触到滚烫的泪珠时顿了顿,你这死丫头... 死丫头!她想骂些什么,到了嘴边却只剩哽咽,最后索性拽住白灵的衣袖,力道大得像是怕她跑了,进去!进去说清楚!
噬灵猕被星遥勒得龇牙,却乖觉地没再吵闹,只是歪着脑袋打量白灵,小爪子试探着伸出,轻轻勾了勾她的衣角。白灵抬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指尖触到那层柔软,心里泛起一阵柔软。
进洞时,温子珩已重新沏好了茶。石桌上摆着三只新的玉杯,杯沿光洁,显然是刚从储物袋里取出来的。他背对着洞口站在炼丹炉前,晨光透过洞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将那几缕飘逸的头发染成了金褐色。
他转过身,手里端着个紫砂茶壶,动作有些僵硬地给三只杯子斟满茶水。茶汤碧清,飘着淡淡的兰花香,是白灵当年最爱喝的忘忧草。
白灵在石凳上坐下,指尖刚碰到杯沿,就被烫得缩了缩手。星遥一声笑出来,眼泪还挂在腮边:还是这么毛躁。说着自然地拿起她的杯子,用灵力催散了热气。
这熟悉的举动让白灵心头一暖。两百多年了,她们之间的默契,竟一点没变。
温子珩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要把这两百多年的空白都补回来。他想问的太多,从当年的秘境封闭到如今的重逢,每一个日夜都藏着无数疑问,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这些年... 你一直在那琼灵秘境里?
白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兰花香在舌尖散开,带着微苦的回甘,和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她放下杯子,指尖在杯沿轻轻划着圈:那倒没有,机缘巧合下,我误入了修仙界……。
星遥的呼吸骤然停住,连噬灵猕都竖起了耳朵。
白灵指尖轻捻,灵兽袋口腾起一缕淡青色的光晕,一只巴掌大的雪貂虚影从袋中溜出,落地时已化作通体雪白的小兽,尾尖缀着一抹月牙似的银辉。不等白灵唤它,月影便像一道流光般“呲溜”蹿上她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卷住她的脖颈,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耳垂,发出细碎的呜咽声,像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