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那丫鬟的时候,这篮子发出了些许轻微的动静,老婆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男婴!呵!这个丫鬟好算计,以为生了个男婴就能进我拓跋家的大门了?还好老婆子及时叫人给打死了。
拓跋雄和拓跋云歌在外玩完回来,天都已经黑了,回来就看到了襁褓里的拓跋鹰,是的,这孩子留下了,老婆子说,不管怎样都是我们拓跋家的血脉,现在他娘也去了,只要管住那几个下人的嘴,这孩子的身世还不是他们拿捏的?
拓跋雄和拓跋云歌在旁边叽叽喳喳的问这是哪来的孩子?老婆子就说是他们爸爸的战友的孩子,那战友和他们爸妈一样是英雄,战死沙场,但是他们有爷爷奶奶,而这个小孩没有,就送到他们家来养。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言,他们竟然信了!果然是小孩子呀!
什么人最能保守秘密?当然是死人了,我的老婆子还是担心有人在拓跋雄和拓跋云歌的耳边说些闲言碎语,把那些人分批给杀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当时居然没有人察觉到,等到家里发现没了一批人,老婆子早已经去那伢行买了人,把空缺给补上了,其他下人虽然疑惑,但是主家换人之事也常有发生,都没放在心上,这事还是老婆子在临终前告诉我的。我这一生,关乎家里浑浑噩噩的,幸好娶了能干的女人,帮我捋的明明白白。
“爷爷?爷爷?”拓跋鹰到大长老的面前晃着手指,实在是爷爷一直盯着他,也不说话,怪渗得慌的。
大长老回过神来,开始跟王上打感情牌,他颤巍巍地跪坐在兽皮毯上,枯槁的手指抚过膝盖上的陈年伤疤,浑浊的眼望向帐顶悬挂的狼头图腾:“王上,老臣这双腿啊,当年跟着先王踏过雪山,如今连上马都要扶了。”他咳得佝偻成虾米,掌心沾着暗红血迹,“草原的风该吹向新的方向了,拓跋鹰这小子,弓马谋略不输我,正是撑起大帐的时候。”
拓跋凛枭捏着狼毫的手顿住,墨汁在羊皮纸上洇开一团乌云。眼前老人满头霜雪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背着自己穿越箭雨的挺拔身影渐渐重叠。帐外传来年轻战士操练的呼喝声,混着冬风卷过帐角的猎猎声响。
“您当真要将半生心血拱手让人?”拓跋凛枭掷下笔,青铜笔洗被震得发出嗡鸣,“这位置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就不怕...”
“老臣不怕。”大长老忽然挺直脊背,浑浊的眼迸出精光,“草原的太阳总该升起,若能看着鹰儿接过这副担子,老臣就算去见先王,也能挺直腰杆!”他重重叩首,白发扫过冰冷的石板,“求王上成全!”
拓跋凛枭沉默良久,最终抓起案上虎符狠狠掷在地上。虎符与石板相撞的脆响惊飞帐外寒鸦,“好!准了!但若拓跋鹰有半分差池,本王拿你这把老骨头是问!”他别过脸不去看大长老如释重负的笑容,喉结滚动着吞下那句未出口的“保重”。
大长老再次对王上叩首,谢过王上之后,拿起虎符放在拓跋鹰的手里,拍了拍拓跋鹰的肩膀,佝偻着走了出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拓跋凛枭在大长老完全走出帐外之后,把狼毫笔放下,对着拓跋鹰说道:“当初比武你排第二,现在这大长老的位置给你坐,你倒是也算实至名归!”
“臣,定不负所托!”拓跋鹰拱手对着王上道。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我会下令,明日一早把消息颁布出去。”拓跋凛枭转头望着拓跋云歌说道:“明日一早,你便随我去一趟圣宫,你之前…总之,圣宫今日派人来送了很多东西过来,对于他们看守不利,戒备不严给你的补偿。”
随着拓跋凛枭一声令下,守卫们搬着数十箱的东西进来,拓跋凛枭身边的侍者亲自掀开最华贵的箱子的帷幕,刹那间,五彩光华倾泻而出——上等云锦织就的绫罗绸缎层层叠叠,宝蓝、茜红、月白的锦缎在阳光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金线绣制的鸾凤牡丹纹栩栩如生,似要振翅飞出绸缎。
金银器皿更是耀眼夺目,鎏金酒壶上缠绕着盘虬卧龙,镶嵌的红宝石眼睛在日光下灼灼生辉;银质烛台雕着繁复的缠枝莲纹,烛泪凝成的冰珠垂在镂空的花瓣间,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珍珠玛瑙堆成小山,圆润的东珠每颗都有鹌鹑蛋大小,翡翠玉镯泛着幽幽绿光,珊瑚摆件红得似凝固的鲜血。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口嵌满祖母绿的雕花宝箱,箱盖开启的瞬间,璀璨光芒让众人几乎睁不开眼。鸽血红宝石、粉紫碧玺、海蓝宝错落排列,与月光石交相辉映,细碎的钻石粉末洒在箱底,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仿佛银河坠入人间。
拓跋云歌看着这满营帐的宝物,眼里不禁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