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的手刚触到洞府的门帘，脚步却突然顿住。身后传来阎魔平稳的呼吸声，穹顶魔纹泛着的微光落在他黑色的袍角上，像撒了一把细碎的墨晶。她想起刚才阎魔递魔愈露时温和的眼神，想起他提及旧恩时松动的语气，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 此刻正是提及仙丹的最佳时机！
若是等明天，阎魔的信任或许会淡去，黑风的警惕也可能再次提起；若是此刻趁热打铁，用仙丹的诱惑加上旧恩的羁绊，说不定能让阎魔立刻答应帮自己！
白狐深吸一口气，悄悄转过身，门帘在她身后轻轻晃动，带起一阵淡淡的魔气。她攥紧手中的玉瓶，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却快速调整成既急切又虔诚的模样，缓步向阎魔走去。
“阎魔大人，” 白狐在距离宝座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躬身，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属下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阎魔刚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眉心的魔纹泛着淡淡的微光，语气里带着一丝慵懒的疑惑：“何事？但说无妨。” 他周身的魔气依旧平稳，没有因她的折返而泛起波澜，仿佛早已料到她还有话要说。
白狐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急切：“阎魔大人，属下在京城打探时，还查到一件关乎您和我们所有人的大事 —— 观音大师派了一位叫文欣的仙人下凡，她身上带着三颗仙丹！”
“仙丹？” 阎魔的指尖轻轻一顿，敲击扶手的 “笃笃” 声瞬间停了下来。他抬眼看向白狐，眼神里多了一丝审视，却依旧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过是凡间修士炼制的普通丹药，有何值得大惊小怪？”
“不是普通丹药！” 白狐连忙摇头，语气里满是激动，甚至忘了保持恭敬的距离，又上前一步，“是能让妖修一步登天的仙品！属下从李妖修口中逼问出来的，他说那仙丹是观音大师亲手炼制，仙人服下能稳固仙基，妖修服下不仅能瞬间提升百年道行，还能洗去妖力，化为仙骨，直接位列仙班！”
她刻意加重了 “位列仙班” 四个字，眼神紧紧盯着阎魔的表情 —— 她知道，阎魔虽然成了魔，却曾是心怀仙道的修士，“仙” 之一字，或许能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果然，阎魔周身的魔气微微晃动了一下，眉心的魔纹亮了几分，眼神里的审视变成了探究：“李妖修所言，可信吗？他不过是个叛徒妖修，说不定是故意编造消息，引我们上钩。”
“可信！绝对可信！” 白狐连忙保证，语气里满是笃定，“属下还查到，文欣身边有龙族和灵族相助，身上还有神器护身，二郎神的人也在找她，就是为了夺取仙丹！李妖修还说，二郎神计划偷袭石牢得手后，就立刻去抓文欣，用仙丹增强仙气，到时候别说我们，就算是您，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阎魔的反应 —— 他的手指重新开始敲击扶手，却比之前快了几分，显然是内心起了波澜；周身的魔气虽然依旧收敛，却在袖摆下悄悄流动，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文欣……” 阎魔突然轻声呢喃，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眼神都变得有些恍惚。记忆深处，那个被他救下的女子模糊的面容，似乎与这个名字渐渐重合 —— 当年他吸收魔气成魔前，隐约听到那女子的同伴喊过她 “文欣”，只是后来魔气侵蚀记忆，他再也记不清具体的细节。
难道…… 此 “文欣”，就是彼 “文欣”？就是那个让他不惜成魔也要救下的女子？
白狐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里的波动，心里一喜，连忙趁热打铁：“阎魔大人，您也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实不相瞒，我们三个从灵雾山就一路跟着文欣，就是为了拿到仙丹。可她身边的蓝咖是龙族，还有神器定龙珠护身，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好几次都差点被他们抓住！”
她刻意露出委屈的表情，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们知道您是对抗天庭的英雄，只有您有能力从她手中拿到仙丹。只要您愿意出手相助，拿到仙丹后，我们愿意只取一颗，剩下的两颗都献给您！您用仙丹洗去魔气，不仅能重返仙道，还能拥有对抗二郎神的力量，到时候别说洗刷冤屈，就算是成为仙尊，也不是不可能！”
这番话，既满足了阎魔可能存在的 “仙道渴望”，又给了他足够的利益诱惑，还巧妙地将 “夺取仙丹” 与 “对抗二郎神” 绑定，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阎魔的眼神渐渐从恍惚恢复清明，周身的魔气却比之前更浓郁了几分，显然是内心正在激烈挣扎 —— 若是此 “文欣” 真的是当年的恩人，他怎能对恩人下手？可若是放弃仙丹，不仅自己无法对抗二郎神，白狐他们也会因失望而动摇，赤口洞的防御会少了重要助力；更重要的是，二郎神一旦拿到仙丹，后果不堪设想，人间百姓都会遭殃。
他沉默了片刻，指尖敲击扶手的声音变得沉重，每一下都像敲在白狐的心尖上。白狐紧张地攥紧玉瓶，手心渗出细汗，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 她不知道阎魔的犹豫是因为 “文欣” 这个名字，还是在权衡利弊，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能答应。
洞府内的魔气渐渐变得压抑，穹顶的魔纹也跟着泛起急促的微光，像是在呼应阎魔内心的挣扎。黑风巡逻的脚步声从洞府外传来，又渐渐远去，却没有任何人敢进来打扰。
终于，阎魔缓缓开口，语气里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此事我需想想。仙丹事关重大，又牵涉到观音大师的人，不能贸然决定。”
白狐心里一沉，却不敢表现出失望，连忙躬身行礼：“是！属下明白！此事确实需要慎重，您慢慢考虑，属下不打扰您休息了。” 她知道，阎魔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最好的结果，只要给他时间，再找机会旁敲侧击，他肯定会答应。
“嗯，” 阎魔轻轻点头，眼神里却依旧带着一丝恍惚，“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按时去京城打探消息，有新的情况，立刻回报。”
“是！属下告退！” 白狐再次躬身行礼，转身向洞府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 阎魔正坐在宝座上，目光盯着洞府外的黑暗，眼神里满是复杂，周身的魔气像潮水般起伏，显然还在纠结。
白狐轻轻关上门，心里满是期待 —— 她不知道阎魔的犹豫是因为 “文欣”，却笃定他最终会为了仙丹答应出手。只要阎魔出手，拿到仙丹就指日可待，她化为人形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回到住处后，白狐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拿着魔愈露，再次去了黑风的住处。她知道，要让阎魔尽快答应，还需要黑风的 “助攻”—— 黑风是阎魔最信任的人，只要黑风也觉得夺取仙丹对对抗二郎神有利，阎魔肯定会更快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