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铁族长看着自己族人癫狂的模样，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开始崩塌。
他嘶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
“就算我们愿意跟你走，可我们又能去哪？”
“离开了这座村子，我们就是无根的浮萍，随时可能被另一伙强盗吞并。”
“强盗？”
再不斩冷笑一声。
他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
他伸手，将三张图纸小心翼翼地卷起，重新收回怀中。
这个动作，让所有工匠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他们全都抬起头，用一种渴望的，甚至带着哀求的表情看着他。
再不斩环视众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说道：“你们以为我们是什么？是想换个地方奴役你们的另一批雾隐高层吗？错！”
“我们是在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
他的声音在锻炉中回响，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的领袖，漩涡鸣人承诺，所有加入秩序的人，将不再是工具，而是帝国的基石。”
“你们将拥有独立的工坊、最顶级的材料供应、以及……参与并见证一个时代被创造的权力。”
“你们的技艺，将不再用于内耗的屠杀，而是用来扞卫‘人类’的疆土。”
再不斩将鸣人那套他曾经完全无法理解，但现在却深信不疑的话语，一字不差地转述出来。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所有工匠的心上。
“政委会把你们带去木叶，政委会在那里给你们绝对的安全。”
“木叶？”
古铁浑身一震，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那个遥远的国度，对于他这个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水之国的老人来说，太过生冷，太过不亲近。
光是想到那遥远的路途，他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发酸。
锻炉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年轻工匠们眼中的火焰，似乎也被“木叶”这个遥远的名字，浇上了一盆冷水。
就在这时。
“我受够了！”
一名年轻的工匠再也忍不住，他猛地冲到古铁面前，双目赤红。
“族长！”
他冲着老人，用尽全身力气地吼道。
“我们为雾隐打造了一辈子的刀！可他们把我们当成什么？！”
“是会说话的牲口！”
“我们的儿子，打造不出他们满意的武器，就要被扔进水牢！”
“我们除了这身手艺，一无所有！我们连自己的命运都决定不了！”
“现在！”
他猛地转身，指向再不斩。
“有人愿意把我们当‘人’看！愿意给我们工坊！给我们材料！甚至给我们……创造一个时代的权力！”
“我不没去过木叶！也没见过那个什么漩涡鸣人！但我愿意赌一次！”
“我不想再当牲口了！”
他的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所有年轻工匠压抑已久的情绪。
“没错！我早就受够了！”
“族长！您老了！但我们还想活得像个人！”
“去他妈的雾隐！老子跟他们走！”
群情激愤。
古铁看着一张张因为愤怒和渴望而扭曲的年轻脸庞，他那干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