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与雨水混杂在一起,冰冷地贴着林檎雨由利的脸颊。她放弃了挣扎,雷刀·牙的电光已然熄灭,安静地躺在她身旁。她死死地盯着再不斩那张被绷带缠绕的脸。
“我可以为你们做事,提供元师的情报,甚至在你们动手的时候,从内部策应。”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透着一股交易的冷酷,“但我绝不能被俘虏。这个消息只要传到元师耳朵里,我弟弟就死定了。”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有些后悔,又追问了一句。
“血雾之里真的可以结束吗?”
再不斩没有回答,他握着斩首大刀的刀柄,看向从监狱方向不疾不徐走来的那道身影。
林檎雨由利见没有回应,语气更加急切:“我们村子的孩子也能像其他村子的孩子一样拥有一个正常、完整的童年吗?”
鸣人走到了跟前,他的作战服上甚至没有沾染多少血污,仿佛刚刚只是去散了个步。他看了一眼躺在泥水里的林檎雨由利,平静地点了点头。
“可以。”
……
返回废弃造船厂的路上,雨势渐小,但空气依旧湿冷。
队伍的气氛很古怪。鸣人走在最前面,佐助与他并肩。他们身后,是几名根部忍者“押送”着五个新人——那对眼神桀骜不驯的辉夜兄弟,一个始终低着头、浑身发抖的台遁少女,还有那对始终保持着警惕、如同惊弓之鸟的血龙眼兄妹。
佐助的目光在那些“新人”身上扫过,又看了看鸣人平静的侧脸,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把所有人都带出来?那些人也被压迫,他们也能战斗。你不是要建立什么秩序吗?人多不是更好?”
鸣人脚步未停,目不斜视。
“第一,资源是有限的,我只回收‘高价值资产’。”他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食物、药品、武器,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凭空出现的。养活五十个只能制造混乱的废物,和养活五个有潜力的战士,哪个更划算?”
佐助皱了皱眉,这个理由他能理解,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第二,”鸣人继续说道,“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从来不取决于人多,而是纪律与服从性。突然往队伍里塞进几十个精神崩溃、只懂杀戮的‘野兽’,你猜会发生什么?”
鸣人偏过头,看了佐助一眼,“他们会质疑命令,会因为一点小事内斗,会在关键时刻因为恐惧或贪婪而崩溃。我们现在能在这个国家肆无忌惮地行动,正是因为我们人少,目标小,行动统一,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一个指令下去,不会有第二个声音。这叫效率。”
佐助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中忍考试时,鸣人的影分身军团那整齐划一、高效冷酷的行动模式。是了,那才是鸣人想要的军队,而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突然的扩张,只会稀释我们的战斗力,增加无数不可控的风险。”鸣人最后总结道,“在绝对的纪律成型之前,任何数量的堆砌,都是累赘。”
佐助沉默了,他脚步放慢,对着鸣人的背影思考了有一段时间。
“我明白了。”佐助低声说。这一刻,他对自己追随鸣人的决定,再无半分动摇。
回到阴冷潮湿的废弃造船厂,这里成了他们临时的据点。
新加入的五人被带进来后,立刻像刺猬一样缩起了自己。辉夜兄弟靠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柱,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血龙眼兄妹则躲在最阴暗的角落,台遁少女更是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再不斩刚想安排人手看管他们,鸣人却突然开口,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愣住的命令。
“今晚,休整。”
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白,把我们从南水堡缴获的物资拿出来,加上之前我让你采购的,准备一场宴会。”
“宴会?”再不斩的眉毛挑了起来,他完全无法理解鸣人的想法。刚经历一场厮杀,又收编了几个定时炸弹,这种时候搞什么宴会?
连佐助都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鸣人没有解释,只是补充了一句:“没有酒,酒精会影响士兵的判断力。其他的,管够。”
夜幕降临,造船厂里升起了一堆篝火。
没有欢声笑语,气氛诡异得近乎压抑。
几名根部忍者效率极高,很快就处理好了食物。没有精致的盘子,只有堆积如山的烤鱼、热气腾腾的饭团和一些雾隐村的特产点心,粗暴地堆在干净的铁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