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气味，浓郁得像是化不开的雾。
纲手的世界被染成了红色。弟弟绳树胸口那个狰狞的血洞，恋人断咳出的漫天血沫，此刻都与眼前那个少年身上不断绽开的伤口重叠在一起。现实与噩梦交织，时间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尽的坠落感。
她的失能，在药师兜眼中，是计划顺利推进的完美信号。
“真是完美的表情。”
他对纲手的状态很满意，这个传说中的三忍，木叶的公主，已经被过去的阴影彻底锁死，再无威胁。至于漩涡鸣人，不过是强弩之末。影分身过度使用的精神疲劳，加上此刻的失血，在他这位顶尖医疗忍者看来，对方的身体状态早已跌破了警戒线。
“真是可惜啊，鸣人君。”药师兜的眼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你的表演很精彩，但到此为止了。”
他脚步一滑，身形如同鬼魅般贴近，右手并指成刀，幽蓝色的查克拉手术刀精准无比地切向鸣人左腿的筋腱。他要的不是杀死，而是废掉对方的行动力，让这只不听话的幼兽，彻底变成砧板上的鱼肉。
鸣人计算着身体的失血量，计算着纲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阈值。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像一场精密的身体调理，每一个疗程都需要精准的剂量。
查克拉刀锋袭来，他再次以看似惊险的幅度侧身。
“嗤啦——”
锋利的查克拉依旧划开了他的大腿，一道硕大的伤口豁然裂开，肌肉纤维和血管断裂，温热的血液毫无阻碍地喷涌而出，将他脚下的土地迅速染成一片暗红。
身体的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鸣人顺势踉跄，单膝跪倒在地。他没有去看自己的伤口，也没有去看步步紧逼的药师兜，而是依旧抬起头直直地刺向那个仍在噩梦中颤抖的女人。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痛苦，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看到了吗？纲手。”
“这就是你一直在逃避的现实。你的软弱，正在杀死你眼前的同伴。”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硬生生劈开了纲手混乱的精神世界。
她猛地一颤，涣散的瞳孔终于有了一丝焦距，看到了那个单膝跪地、浑身是血的少年。他金色的头发被汗水和血污黏在额前，脸色苍白，大腿上的伤口狰狞得让人不敢直视。
可那双眼睛……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没有求救，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愤怒。
只有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要她站起来战斗。
恐惧与愤怒，这两种极致的情绪在纲手的胸腔里疯狂冲撞。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小鬼能如此平静地面对死亡？为什么他要用自己的命，来逼迫自己面对这一切？
药师兜察觉到了纲手情绪的剧烈波动，那是一种从绝望深渊中即将喷发的火山迹象。他不能再等了。
“看来，你还是不打算把你的宝贝亮出来给我看看啊，鸣人。”药师兜决定速战速决，他双手同时凝聚起高密度的查克拉，两柄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致命的查克拉手术刀成型。
“那就永别了。”
他疾冲而出，双刀直刺鸣人的心脏。
“不要！”
静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拼命想冲上前，却被药师兜提前布置好的影分身死死拖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道幽蓝色的死光，刺向鸣人毫无防备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