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日向宗家,议事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木料和熏香混合的沉闷气味。包含族长日向日足在内的五位日向宗族围坐一圈,每一张布满褶皱的脸上都写着同样的不悦。
“宁次,已经连续缺席了五次对宗族的陪练,以及,两次族内例会。”一位年岁最长的长老,声音干枯得像是两块朽木在摩擦,“他这是要去哪?去天上吗?”
“哼,何止是缺席。”另一位长老重重地将茶杯顿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擅自加入‘根’,那个漩身漩涡鸣人的麾下……这是在公然挑衅我们日向的规矩!分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自己选主子了?”
怒火在压抑的空气中迅速蔓延。
“必须严惩!”
“对!不把他打服了,以后分家那些小子,岂不是个个都想翻天?”
一名面容阴鸷,颧骨高耸的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这事好办。‘笼中鸟’的滋味,他不是尝过吗?他不是意志坚定吗?”
他环视一圈,声音压得又低又狠:“半分钟、一分钟,他能忍。那半个小时呢?一个时辰呢?我就不信,有人的骨头能比咒印还硬!”
这话一出,连其他几位长老都觉得有些过了。
坐在主位的日向日足,眉头紧紧蹙起,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时间太长,会对他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他会变成一个废人。”
“那又如何?”阴鸷长老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一个不听话的工具,留着有什么用?毁了,正好拿来警告其他人!日向的规矩,比一个分家小子的脑子重要得多!”
他盯着日足,话语里充满了逼迫的意味:“日足,你别忘了,你是宗家的家主!你要是舍不得下手惩罚你那个亲侄子,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介意代劳!”
日足的拳头在宽大的袖袍下悄然握紧。他身为家主,却在这一刻感觉自己也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着,这张网,就是所谓的“传统”和“规矩”。
就在议事厅内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对宁次的命运做出最终判决之时。
“日足大人!”
一个日向家仆急匆匆地冲到门口,声音惶急地跪地禀报:“日足大人!各位长老!火之国大名府的官员……到访!说有要事相商!”
“什么?”
议事厅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长老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怒气被惊愕所取代。大名府的人,怎么会突然造访?
日向日足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家主的威严:“请他入内。”
片刻后,一位身着宝蓝色华贵官服,腰佩玉饰的中年男子,在一众日向族人敬畏的目光中,缓步走入。他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眼神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手中捧着一卷由金线封口的卷轴。
“奉大名之命,特来与日向家主商议一事。”官员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展开了卷轴,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官方腔调宣读起来。
“……兹闻日向一族,白眼冠绝天下,洞察秋毫。大名府新一批‘守护忍十二士’尚缺预备人选,经鸣人阁下举荐,特指名日向分家之宁次……”
读到这里,在场的长老们已经坐不住了,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官员像是没看见他们的反应,继续念道:“……为确保护卫任务之万全,确保宁次能心无旁骛,时刻保持最佳状态,特此要求,日向宗家为其解除‘笼中鸟’咒印。”
“轰!”
最后几个字,如同惊雷在每一位长老的耳边炸响。
解除咒印?
开什么玩笑!
“这……这不可能!”刚才大声说要严厉惩戒宁次的日向裕基第一个跳了起来,声音都在发抖,“这是我们日向的家事!宁次背后的人,是那个漩涡鸣人吧?他这是想把手伸进我们日向的内务!”
日向日足没有说话,他只是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眼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