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壁上,那道发丝般的裂痕,如同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在混沌的底色上显得格外刺目。从裂痕深处渗透进来的那一丝“外面”的气息,虽然微弱到几乎难以捕捉,却像是一滴落入滚烫油锅的冰水,在所有人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感觉。并非更浓郁的源力,并非更清晰的法则,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基底味道。仿佛他们一直以来呼吸的空气、脚踏的大地、赖以生存的规则,都只是某种庞大存在模拟出的“背景设定”,而此刻,他们嗅到了“设定”之外,那冰冷、空旷、却无比真实的……虚空!
“裂缝!世界壁垒……裂开了!”唐灵儿失声惊呼,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变调。
赵烈瞪圆了眼睛,憨厚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与难以置信,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但那道裂缝和那丝气息带来的灵魂战栗却无比真实。
苏沐雨冰眸死死盯着那道裂缝,握剑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面对终极真相时的震撼与悸动。她的“寂灭”剑意,竟对那裂缝中渗透出的气息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仿佛那“外面”的虚无,才是“寂灭”的最终归宿?
姬明月脸色苍白如纸,星辰之瞳中倒映着那道细微的裂痕,仿佛看到了命运长河在此被硬生生斩开了一道缺口,无数全新的、未知的、充满危险却也蕴含无限可能的支流,正从这缺口中汹涌而出!她之前窥见的“虚无”与“眼睛”,似乎在此刻找到了现实的锚点!
云婉儿紧紧抱住生命源晶,感受着那丝“外面”气息对生命本源的微妙刺激,既感到一种本能的排斥,又隐隐有一种……回归母体般的奇异安宁感?这矛盾的感觉让她心神摇曳。
而此刻,最为激动的,莫过于林尘。
他躺倒在虚无中,身体依旧呈现着可怕的半透明状态,规则反噬和“清理”之力留下的创伤仍在持续侵蚀着他的存在。但当他感知到那丝“外面”气息的瞬间,他那近乎枯竭的神魂,仿佛被注入了一剂最强的兴奋剂!
解析之眼原本黯淡的光芒,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亮起,死死地锁定了那道发丝般的裂痕!
在他的“视野”中,那不仅仅是一道物理或法则上的破损。那是一个“漏洞”!一个完美封闭系统中,因内部变量(他们的反抗,尤其是他输入的逻辑病毒)与外部未知因素(或许是那更高权限协议降临带来的压力)巧合作用下,产生的极其微小的“系统漏洞”!
透过那发丝般的缝隙,他“看”到的,不再是世界之壁内部那混沌流转的符文和法则锁链。
他看到的,是“外面”!
那是一片无尽的、绝对的、没有任何色彩与概念的“虚空”。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没有物质能量,只有纯粹的“无”。但这种“无”,并非死寂,反而给人一种孕育着无限可能的、浩瀚无垠的感觉。
而在那无尽的虚空深处,在视线的尽头,他隐约看到了……其他的“光点”?
那些光点极其遥远,极其模糊,如同夏夜星空中的尘埃,若隐若现。它们散发着微弱却各不相同的“气息”和“规则”波动。有的光点周围似乎萦绕着生命的绿意,有的则是一片炽热的火红,有的冰蓝死寂,有的暗沉扭曲……
其中一个光点,给他的感觉……莫名的熟悉。那波动,隐隐与此方世界的源力潮汐、武道法则,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同源性?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