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临,星子如碎钻般镶嵌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龙渊”基地观星台,此地经过姬明月以《大衍星辰术》多次加固引导,已成为整个基地星辰之力最为浓郁、也最为纯净之地。
姬明月独自端坐于观星台中央的蒲团上,身披一件绣着周天星斗的深蓝法袍,长发如瀑,未绾未系,随风微微飘动。她双眸紧闭,绝美的容颜在清冷星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空灵出尘,不似凡间之人。
她的指尖,一缕缕纯净的银色星辉流淌而出,并非散逸,而是在她身前勾勒、交织,逐渐形成一幅微缩的、不断变幻的立体星图。星图之中,有星辰生灭,有星河流转,更有无数细密如蛛丝、代表着命运轨迹的光线穿梭不定。
她在进行日常的推演,目标并非某个人或某件事,而是继续尝试捕捉那笼罩世界的“框架”在星辰法则中留下的痕迹。这项工作极其耗费心神,且反噬强烈,每一次深入,都仿佛在触摸一层无形而危险的电网。
突然,她指尖的星辉微微一颤,身前那幅微缩星图中,一条原本清晰明亮的命运轨迹陡然变得模糊、扭曲,紧接着,附近几条次要的轨迹也随之发生了连锁般的紊乱,整个星图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噗——”
姬明月身躯微震,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点点猩红在银辉中显得格外刺目。她猛地睁开双眼,那双蕴藏着星辰幻灭的眸子里,充满了疲惫、震惊,以及一丝……了然。
“果然……任何试图大规模窥探‘框架’本身的行为,都会引来‘它’的排斥和修正……”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虚弱。方才,她分明感觉到一股无形无质、却宏大至极的力量拂过,强行将她即将触及某个关键“节点”的感知模糊、扭曲,并让她受到了反噬。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力量自身后传来,轻轻按在她的背心。那股力量并非治疗,也非补充消耗,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抚平法则涟漪的“平静”意味,让她翻腾的气血和刺痛的神魂迅速稳定下来。
姬明月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放松了身体,任由那股力量流淌全身。
“你又强行推演了。”林尘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平静中带着一丝不赞同。
“若不如此,如何能寻得那一线漏洞?”姬明月拭去唇边的血迹,声音恢复了空灵,却难掩深处的凝重,“林尘,我感觉到,‘它’并非死物。我们的每一次试探,每一次触及边界,都可能在被记录,被分析。留给我们的时间,或许比想象的更少。”
林尘走到她身旁坐下,目光也投向那浩瀚的星空。“我知道。但急也无用。在拥有足够的力量之前,过度的窥探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引来不必要的注视。”他顿了顿,看向姬明月,“你的反噬,似乎比上次轻了一些?”
姬明月微微颔首,指尖再次流淌出星辉,重新勾勒星图,只是这次范围小了很多,也更加凝练。“得益于《大衍星辰术》,我对星辰之力的掌控更为精妙,能在反噬降临的瞬间,更好地分散和化解那股力量。而且……”
她顿了顿,空灵的眸子转向林尘,带着一丝探究:“方才你渡来的那股力量,很奇特。并非源力,也非精神力,更像是一种……对‘规则’的抚平?你的眼睛,似乎又有了新的突破?”
林尘没有否认,坦然道:“略有所得。解析之眼,看到的不仅是表象,更是构成表象的‘信息’与‘规则’。方才,我只是尝试解析并‘安抚’了你周围因反噬而紊乱的那部分法则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