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冥寒鳅’的毒!”那老军医失声低呼,脸上满是骇然,“此毒至阴至寒,产自龙眠雪山深处的寒潭,无药可解!将军他……”
云曦眸光一凝。龙眠雪山!又是龙眠雪山!这毒源,竟与“星陨之骨”的线索指向同一地方!
玉佩的光芒持续照耀,那幽蓝色的毒纹似乎被压制住,蔓延的速度减缓了一丝,赫连铮原本痛苦紧蹙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了一瞬。但也仅此而已,玉佩之力,似乎只能暂时遏制,无法根除这霸道的寒毒。
“玉佩……只能暂时压制。”云曦收回玉佩,光芒敛去,那幽蓝毒纹也缓缓隐没。她看向赵擎和老军医,“要解毒,必须找到‘北冥寒鳅’的栖息之地,或许……能找到相克之物。”
这无疑是个极其渺茫的希望。龙眠雪山是绝地,寒鳅更是传说中的毒物。
就在这时,院外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急促的脚步声!火光骤然亮起,朝着主院方向迅速逼近!
“不好!被发现了!”赵擎脸色剧变,“定是换防时发现了那四具尸体!”
“从密道走!”老军医急忙走到书架旁,扳动机关,露出后面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走!”阿弃一把拉住云曦,毫不犹豫地钻入密道。赵擎深深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赫连铮,一跺脚,也跟了进去。
密道入口在身后合拢,将外面越来越近的呼喝与兵甲碰撞声隔绝。
密道狭窄潮湿,一路向下,不知通向何方。五人不敢停留,在黑暗中奋力前行。
云曦的心跳尚未平复,方才玉佩的异动和赫连铮所中之毒,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龙眠雪山,北冥寒鳅,星陨之骨……这些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她几乎可以肯定,“星陨之骨”就在龙眠雪山,而赫连铮所中之毒,便是通往那里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指引。
“殿下,您没事吧?”阿弃察觉到她呼吸的急促,低声问道。
“无事。”云曦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赵将军,这条密道通往何处?”
“回殿下,通往城外十里处的一处废弃烽燧。”赵擎答道,“末将已在那边安排了接应的人手。”
果然,在密道中艰难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微光。推开伪装的石板,清冷的空气涌入,外面已是晨曦微露。
他们站在一处荒草萋萋的山坡上,身后是朔风城模糊的轮廓,而前方,是广袤无垠、一直延伸到天际雪线之下的苍茫原野。极目远眺,在那天地相接之处,一片连绵的、被永恒冰雪覆盖的山脉轮廓,在黎明前的微光中若隐若现,如同一条沉睡的白色巨龙。
那就是龙眠雪山。
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脸上。云曦凝视着那片传说中的绝险之地,感受着怀中玉佩传来的、似乎比在城中时更加清晰了一丝的温热感应。
玉魄已在北境的风雪中初鸣,指向那沉睡的巨龙。赫连铮的毒,韩奎的围堵,前路的艰险……一切都昭示着,寻找“星陨之骨”的征程,必将与这北境的政治旋涡、与那龙眠雪山的亘古严寒,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她拉紧了御寒的斗篷,目光坚定如铁。
“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