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夜幕下的清算(2 / 2)

艮伸出戴着特制玄铁手套的手,稳准地捏住了蛊王的头颈,将其从匣中提起。蛊王细密狰狞的足肢在空中徒劳地划动。

随后,他转向无法动弹的兀鹫。

动作稳定、精准,没有丝毫迟疑,如同执行一道既定程序。

他将那只挣扎的、凶名赫赫的“噬魂蛊王”,缓缓地、不容抗拒地,塞向了兀鹫因恐惧而本能大张、却寂然无声的嘴里。

兀鹫的眼球几乎要迸出眼眶,密布的血丝中,倒映着艮那张毫无波动的脸,以及那只越来越近的、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夺命毒物”。

冰冷、多足的触感蛮横地侵入喉管,带来无法言喻的恶心与灵魂战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毒虫在他口腔中垂死扭动,然后被迫滑入食道,一路向下……

艮的手稳如磐石,确保这“物归原主”的过程,进行得彻底而“完美”。

当蛊王的最后一节尾翼也彻底没入兀鹫的口中后,艮松开了手。

兀鹫的身体立刻开始了剧烈的、不受控制的痉挛,如同被抛上岸的活鱼,每一寸肌肉都在疯狂抽搐。

皮肤下的血管诡异地凸起、蠕动,仿佛有无数活物在里面钻营。他的脸色由惨白急速转为青紫,继而泛起一层中毒特有的浓重黑气。

他正在承受万虫噬心、毒液焚经的极致痛苦,却连一声惨嚎都无法发出,只能在绝对的死寂中,清醒地体验着自己的生命被自己亲手培育的凶物从内部一点点吞噬、瓦解、腐烂。

艮静立一旁,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如同一个严谨的工匠在验收作品的最终效果。

他必须确保这个胆敢惊扰“那位”的存在,在死前充分品尝到自己酿造的苦果,并且,死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任何可能牵连宫闱的痕迹。

约莫一炷香后,兀鹫的抽搐渐渐停止,身体以一种极其怪诞的角度僵直着,双眼圆瞪,瞳孔涣散,里面凝固着生命尽头最深的恐惧与痛苦。

黑紫色的污血,混合着蛊毒特有的腥臭,缓缓从他七窍中渗出。

曾经在南疆令人闻风丧胆的巫咸国使臣,最终死在了自己进献的“瑰宝”之下,在这异国他乡的驿馆中,悄无声息地魂飞魄散。

艮确认兀鹫已彻底气绝,这才上前,动作娴熟地处理现场。

特制的药粉掩盖了气味,中和了可能残留的蛊毒。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效率高得令人胆寒。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外面的夜色,仿佛从未存在过。

驿馆重归死寂。

只有房间里那具逐渐冰冷、死状可怖的尸体,无声地宣告着触怒帝王逆鳞的终极代价,以及那位隐于阴影中的帝王最真实的底色——他对这世间万物皆可残忍冷酷,唯独将那一点扭曲而偏执的温柔,尽数倾注于那个他永不肯放手,却也永远不知该如何去正确呵护的人。

翌日,巫咸国使臣兀鹫“意外”遭自身毒蛊反噬而亡的消息,才会以一种“合情合理”的方式,在暗流中悄然传开。

而这,才是萧执对待任何威胁到沈沐之人的,真正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