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立刻后退一步,垂首躬身,仿佛刚才被“非礼”的不是自己。
萧执目光扫过哭得一脸花的弟弟,又瞥了一眼旁边低眉顺眼、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沈沐,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晦暗。
他没理会萧锐的哭诉,反而对沈沐淡淡吩咐道:“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沈沐如蒙大赦,立刻躬身行礼,脚步沉稳却迅速地退出了正殿,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一出殿门,他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刚才被萧锐抱得发麻的胳膊。
这位小王爷,还是这般……让人难以招架。
他摇摇头,将这点小插曲抛诸脑后,重新隐入殿外的阴影中,履行他真正的职责。
殿内,萧锐看着沈沐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嘴一瘪,又要开哭。
“闭嘴。”萧执冷声道,“再多掉一滴眼泪,禁足延长三个月。”
萧锐的哭声瞬间卡在喉咙里,打了个嗝,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皇兄。
萧执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但看着弟弟那副惨样,语气终究还是缓和了一丝:“朕离京是办正事,不是去玩。带你?带你去做甚?添乱吗?”
“我可以保护皇兄!”萧锐不服气地小声嘟囔。
“就你?”萧执嗤笑一声,懒得再跟他废话,“行了,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滚回你的王府去,把《资治通鉴》给朕抄三遍,抄不完不准出门。”
“啊?!三遍?!”萧锐脸都绿了。
“再讨价还价,就五遍。”
萧锐顿时不敢吱声了,委委屈屈地行了个礼,一步三回头地往外挪,嘴里还小声嘀嘀咕咕:“……偏心……就只带十七……都不带我……”
萧执看着他磨磨蹭蹭的背影,忽然又开口,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方才说,你和十七……‘天下第一好’?”出去玩他知道,若不是十七发现他,怕是命都丢了。
萧锐眼睛一亮,以为皇兄终于要关心一下他的“友情”了,连忙点头:“是啊皇兄!以前我……”
“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萧执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他是朕的影卫,他的职责是护卫朕,不是陪你玩闹。记住了吗?”
萧锐被那眼神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点头:“记……记住了……”
“滚吧。”
“哦……”萧锐这下彻底蔫了,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殿内重归寂静。
萧执独自坐在御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天下第一好”?
他缓缓摩挲着指上的玉扳指,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幽冷的、独占的暗芒。
他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称“第一”了?
即便是孩子气的浑话,也不可以。
看来,有些人,有些事,需要让他的小猫,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