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海棠花谢了又开,已是第三个春秋。苏瑶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指尖轻抚过混沌之心——这颗银金色的晶石早已与她的血脉融为一体,平日里只化作一枚温润的玉佩贴在胸口,唯有感知到混沌之力波动时,才会泛起微光。
萧逸尘从书房走来,手中捧着一卷边关奏报,嘴角带着笑意:“北疆传来消息,今年的牧草长得极好,北狄大汗特意派人送来十匹汗血宝马,说是感谢你去年净化了草原的干旱。”他将奏报放在石桌上,顺势坐在苏瑶身边,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如峰和如月也来信了,说南疆的荔枝熟了,下个月就派人送些过来,让你尝尝鲜。”
苏瑶浅笑点头,目光落在庭院角落的海棠树苗上——那是三年前她用混沌之力救活的,如今已长到一人多高,枝叶间缀着小小的花苞。“赫连雪呢?今日怎么没看见她?”
“她去城西的书院了。”萧逸尘拿起茶杯,为她续上温热的茶水,“说是新来了一批西域的学子,要去给他们讲讲中原的历法。你放心,风无痕派了禁军跟着,不会有危险。”
这三年来,天下太平,盛元与周边部族的关系日益和睦,百姓们安居乐业,镇国公府也成了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柳如峰兄妹时常来切磋剑法,赫连雪总爱带着北狄的新奇玩意儿上门,风无痕虽已告老,却也常来庭院中与萧逸尘对弈,偶尔还会逗逗府里新养的几只小猫。
苏瑶以为,这样的平静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一天,她在梳理混沌之力时,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不是黑暗印记的阴冷,也不是暗影之力的戾气,而是一种……带着“生机”的混沌波动,像一颗种子在黑暗中悄然发芽。
“怎么了?”萧逸尘察觉到她的异样,放下手中的棋子,“是不是混沌之力又有异动?”
苏瑶摇头,指尖的混沌之心泛起微弱的银光:“不是异动,是一种很奇怪的波动,在西域的方向,很淡,却很执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她起身走向庭院门口,玄铁令(已恢复令牌形态)在腰间轻轻震动。三年来,她早已能自如掌控混沌之力,天下的每一丝混沌波动都逃不过她的感知,可这股波动却让她捉摸不透——它既纯净又带着一丝未知的气息,像是混沌本源的“新生儿”。
“要不要派人去西域看看?”萧逸尘跟在她身后,眼中满是担忧,“三年前的黑色裂缝虽消失了,可我总觉得,黑暗之力不会那么容易彻底消散。”
苏瑶点头,正准备让人去通知风无痕,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禁军士兵翻身下马,神色慌张地冲进庭院:“苏小姐,萧将军,不好了!西域传来急报,黑风谷的遗址上,突然长出了一片黑色的海棠花,凡是靠近的牧民,都被花的香气影响,变得痴痴呆呆,像是失去了意识!”
“黑色海棠花?”苏瑶心中一沉,混沌之心的银光骤然变亮——她终于明白那股波动是什么了!是当年柳承业残魂消散时,遗落在黑风谷的“执念之种”,竟在混沌之力的滋养下,长成了黑色海棠花,而花的香气,正是用执念炼制的“迷魂香”!
“我们立刻去西域!”苏瑶转身回房取剑,萧逸尘也立刻召集禁军,准备出发。
临行前,赫连雪匆匆赶回府,手中握着一枚西域商人带来的黑色海棠花瓣:“这花瓣的气息很诡异,里面既有混沌之力,又有柳承业的执念,闻起来会让人陷入自己最渴望的幻象,永远无法醒来。”她将花瓣递给苏瑶,“我和你们一起去,王族玉佩或许能抵挡花香的影响。”
柳如峰和柳如月也接到消息,带着柳家子弟赶来汇合。众人兵分两路,萧逸尘和柳如峰带着禁军先行,苏瑶和赫连雪、柳如月随后,朝着西域黑风谷疾驰而去。
抵达黑风谷时,眼前的景象让众人震惊——曾经的焦土上,长满了黑色的海棠花,花朵层层叠叠,像墨色的火焰,浓郁的香气弥漫在谷中,十几个牧民倒在花丛边,双目紧闭,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显然已陷入幻象。
“小心,别吸入花香!”苏瑶取出混沌之心,银金色光芒笼罩住众人,形成一道防护屏障,“这些花是执念之种所长,花香是幻象的载体,只要不吸入,就不会被影响。”
萧逸尘举起长枪,想要斩断靠近的花枝,却发现长枪刚碰到花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花瓣上的混沌之力,竟能反弹攻击!“这些花的力量很特殊,不能强行破坏,否则会让花香扩散得更快。”
赫连雪举起王族玉佩,蓝光渗入花丛,试图净化花香,却只能让花瓣暂时失去光泽,无法彻底根除:“执念之种与黑风谷的地脉相连,只要地脉还有混沌之力,花就会不断生长。要毁掉它们,必须先拔除地脉中的执念之种。”
苏瑶点头,举起玄铁令,感应着地脉中的执念之种——它藏在黑风谷最深处的溶洞中,与三年前暗影残脉的位置相同。“我去溶洞拔除种子,你们在外守护,别让任何人靠近花丛,也别让花香扩散出谷。”
她独自走进溶洞,玄铁令的光芒照亮了洞内的路。溶洞深处,一颗黑色的种子悬浮在石台上,种子周围缠绕着淡淡的黑气,正是执念之种。苏瑶举起混沌之心,银金色光芒缓缓靠近种子,想要将它净化。
可就在光芒触碰到种子的瞬间,种子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柳承业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苏瑶,你以为毁掉我就能结束吗?只要天下还有执念,我就永远不会消失!这些黑色海棠花,只是开始,很快,整个天下都会被执念吞噬,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黑光化作无数黑色的丝线,缠绕住苏瑶的四肢。她想要调动混沌之力挣脱,却发现丝线中竟夹杂着牧民们的“渴望幻象”——有渴望财富的,有渴望亲情的,有渴望权力的,这些幻象像潮水般涌来,让她的意识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