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时天已微亮,苏瑶换下男装,坐在镜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李嬷嬷的死像块石头压在心头,那句没说完的 “宁王” 二字,更是让她浑身发冷。
前世父亲在西郊打了败仗,被革去兵权,后来才知道是军粮被人动了手脚,现在想来,定是宁王和林氏勾结的结果。这一世他们竟想直接对父亲下杀手,心肠何其歹毒!
“小姐,您一夜没睡,要不要歇会儿?” 春桃端来碗燕窝粥,眼圈红红的,“方才管家来说,老爷今早就去军营了,说是三日后的勘察要提前准备。”
苏瑶接过粥碗,指尖冰凉:“知道了。你去把那两个护院叫来,我有话问他们。”
护院进来时还带着伤,胳膊上缠着白布。“大小姐,昨夜多谢您搭救,只是那伙黑衣人……”
“他们是宁王的人?” 苏瑶打断道。
护院对视一眼,压低声音:“看身手像是‘暗影’的人,那是宁王豢养的死士,专做暗杀的勾当。”
果然是暗影组织。苏瑶的心沉了沉,前世这个组织直到宁王谋反时才浮出水面,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开始活动了。
“你们先下去养伤,此事不要对外声张。” 苏瑶摆摆手,心里已有了计较。三日后的密林之行,她必须跟着去。
午时刚过,林氏就带着苏婉来了,身后跟着的丫鬟捧着个锦盒。“瑶儿,听说你昨夜不舒服,母亲特意炖了些燕窝来。” 林氏笑得慈眉善目,眼神却往苏瑶脸上瞟,像是在确认什么。
苏瑶知道她是来探虚实的,故意打了个哈欠,装作困倦的样子:“多谢母亲关心,许是前几日没睡好,昨夜倒是睡得沉。”
苏婉捧着锦盒上前,怯生生道:“姐姐,这是我让绣娘做的荷包,给你赔罪的。”
锦盒里的荷包绣着对鸳鸯,针脚细密,倒是花了些心思。苏瑶瞥了眼,没接:“二妹有心了,只是我近日忙着准备父亲勘察的事,怕是没空戴这些。”
提到父亲,林氏的眼神闪了下:“老爷也是辛苦,不过有那么多将士跟着,定不会出事的。” 她说着,状似无意地拨弄着腕上的玉镯,“对了,昨日京兆尹大人派人来说,张婆子的案子查到些眉目,说是和城外的盗匪有关,已经派兵去追了。”
苏瑶心中冷笑,这是想把案子往盗匪身上推,好不了了之。她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是吗?那真是多谢母亲费心了。”
林氏见她没起疑,松了口气,又说了些闲话便带着苏婉走了。她们刚出门,春桃就气鼓鼓道:“小姐,她们分明是想掩盖真相!”
“急什么。” 苏瑶拿起那只荷包,指尖划过上面的鸳鸯,“好戏还在后头。” 她突然注意到荷包内侧绣着个极小的 “宁” 字,针脚极浅,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苏瑶的眸色瞬间冷了。这荷包哪是赔罪,是在炫耀与宁王的关系!
三日后清晨,镇国公带着亲兵出发时,苏瑶早已换好骑装等在府门口。“父亲,女儿也想跟着去看看。”
苏靖皱眉:“密林里危险,你一个姑娘家去做什么?”
“女儿学过些医术,万一有将士受伤,还能搭把手。” 苏瑶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况且女儿也想看看父亲如何勘察地形,长长见识。”
苏靖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想起前几日她在定北侯面前的果敢,终究点了头:“也好,跟紧些,不许乱跑。”
队伍刚出城门,苏瑶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她回头望去,街角的茶棚下坐着个穿青衫的男子,正低头喝茶,正是萧逸尘。他今日没带随从,独自一人,倒像是碰巧路过。
苏瑶收回目光,心里却明白,他定是放心不下,特意跟来的。
密林里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苏靖带着亲兵在前面勘察,苏瑶跟在后面,假装看草药,实则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萧逸尘不知何时跟了上来,隔着几棵树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里的泥土很松,像是被人动过。” 苏靖蹲下身,用剑拨开地上的落叶,
苏瑶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刚要提醒父亲小心,就听 “轰隆” 一声,前面的亲兵脚下突然塌了下去,露出个深不见底的陷阱,里面隐约有尖刺的反光。
“小心!” 苏靖大喊着拽住身边的亲兵,可还是有两个士兵掉了下去,惨叫声瞬间被密林吞没。
“有埋伏!” 亲兵们纷纷拔刀,警惕地看向四周。
苏瑶握紧腰间的匕首,目光扫过周围的树丛。萧逸尘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低声道:“西边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