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吐“真言”(1 / 2)

卫生间里,w单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把湿发草草往后一撸。

镜子里的自己锁骨到颈侧一片深浅不一的牙印就好像被狼群啃过的,边缘泛着青紫,中间还带着细小的血点。

她啧了一声,指尖沾了点冷水按在齿痕上,凉意顺着皮肤炸开,疼得她倒抽一口气。

“操……这家伙真下得了口啊——”

尾巴在她身后躁动的甩了几下,w低头看向旁边放着的那一身衣物,衬衫、长裤、还有内衣;她拿起一件夏季衬衫举到自己身前对着镜子,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自己穿得跟个乖乖女一样的画面,鸡皮疙瘩掉一地,随手就扔回洗衣篮。

“切,乖孩子的衣服鬼才会穿……”

拉开浴室门走出去时,w站在玄关处环顾四周,安迪离开了,唐尼趴在他的床位上一动不动,估计是晕了,但也不排除死了;w走到床边推了推他,没啥反应。

w见状,举起右手就准备算一下账,但就在此时,她忽然闻到一股味儿,仔细闻了闻来源才发现是自己身上的。

“靠,几天没洗,都快馊了。”

她撇撇嘴,把拳头松开收回。

“便宜你了,等老娘洗干净了,这账我再算……”

w重新走回卫生间里,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丢到洗手池旁的洗衣机上,然后换上架子里的拖鞋,进到用磨砂玻璃间隔开做干湿分离的淋浴间里,试一下水温后开始冲洗身上那股味儿。

热水从花洒中哗啦啦的喷洒出,她把额头抵在磨砂玻璃上,让水流顺着发梢冲过锁骨处,每碰到一处牙印就激起一点细碎的刺痛,像被火星子反复点烫。

水流过腰线,穿过旧疤新痕,绕过手上黑色的石头,顺着向下一路越过一道沟从大腿根流到小腿那道疤痕。蒸汽在玻璃上蒙了一层雾。

w用指腹把玻璃擦出一个小圆,露出自己的眼睛,正好能从镜子上看到倒影。

“别看了,再看就要收费。”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唐尼迷迷糊糊的睁眼,从床上翻了个身,左手撑着坐在床上揉了揉脖子,听到旁边传来的水流声,他转过头看向墙壁;水声在这个时候也停了,随后就是浴室门开关和踩水声。

等过了许久,卫生间的门开了。

类似于洞洞鞋沾水后踩地的声音传了过来,刺激的唐尼直皱眉,似乎对这种声音很敏感。

他重新抬眼去看,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w身上穿着的夏季休闲套装,虽说不想承认,但确实w现在很漂亮,平时一身黑、脸上写着“别惹我”的疯女人,现在看着像个刚打完球的邻家学姐,还是脾气不太好的那种。

“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能歪打正着……”

正愣着呢,一条湿毛巾就“啪”的甩在他脸上。

“看啥看!再看眼睛给你抠了!!”

w斜眼看着他,左手扶着玄关边上的墙,右手在还湿着的头发上抓了抓,身上散发的热气和空调吹出的冷气在她周围冷热交替,说话的声音就是一股子嫌弃。

“我看看咋了?服装搭配也是一种美术,觉得不错多看两眼又不会死。”

“少特么废话,再看真给你眼珠抠出来。”

唐尼哼了一声,把毛巾丢回给w,目光还是忍不住往她身上溜——浅色短袖,宽松短裤,活脱脱一个邻家上大学的炸毛丫头,跟平时那副别人看了想着会吃人的造型完全是两个人。

“够有反差的,倒是没想到他还挺懂搭配。”

w“切”了一声,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床上,拿毛巾继续擦头发。

“合不合身关你屁事,等会儿我就去换黑的。”

当你站起身揉了揉脖子后,活动了下筋骨,边活动边回怼道:

“得了,你还有衣服换吗?”

“……好像也是……”

“那就穿着吧,大学生。”

“给老娘闭上嘴!”

w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挂,湿发还在滴水,她一边抖腿一边拿脚跟去踢床沿,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喂,变态,我洗完才发现这屋里没吹风机。”

唐尼正揉着脖子,闻言翻了个白眼:

“别看我,自己想办法。”

w指了指他旁边,语气略带提醒的说道:

“你要不要看看你旁边?”

唐尼一听,顿时转过头,就看到旁边一个黑屏幕差一点到了自己脸上。

[或许你能给她擦下头发,唐尼。]

唐尼盯着屏幕里自己那张被扭曲的脸,嘴角直抽。

“……行,擦就擦,多大点事儿。”

唐尼起身,两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按住她头顶,一手拿毛巾盖上去胡乱揉。

动作粗暴,但力道意外地轻,至少没真把她头发薅下来。

w被他按得左右晃,嘴里小声嘟囔:

“轻点,疼……”

她缩着脖子,嘴上骂得狠,却没真动手,只是拿脚踹他小腿,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儿。

唐尼“啧”了一声,换成单手固定她脑门,另一只手用毛巾尖儿一点点给她压发尾的水。

动作还是糙了点,但好歹不再像用砂纸。

“头发用刀割的吧?一撮一撮的,打理起来真麻烦。”

w被他揉得晃来晃去,闻言不耐烦的嘴硬道:

“关你屁事,我自己乐意,有本事你来帮我搞,就只会在这挑刺儿……”

唐尼手拿着毛巾往下移了点,捏着发尾一点点吸水,相比刚才柔顺了不少。

“等你头发再长点没准可以。”

唐尼捏着毛巾角,顺着刘海把最后一滴水给吸入毛巾里,现在w头发摸起来不仅顺,而且还没有一滴水。

他一把将其丢到沙发上,在w身后叹了口气。

“护,搞定了。”

w抬手摸了摸头发,手指埋进发丝里抓了抓,确实很丝滑。

“马马虎虎吧,难凑合。”

唐尼一听她嘴硬,忍不住笑了出来:

“嫌弃的话,我去卫生间里打水撒你头上,让你自个来。”

“行,头发搞定了,别再哔哔。”

他刚想回自己床,脚还没迈出去,耳边就响起那道熟悉又欠揍的电子音。

[两位,夜里闷得慌,我带你们出去透透气。]

安迪像鬼一样从墙里“渗”出来,下意识往唐尼身后缩了半步,嘴硬归嘴硬,真对上安迪她还是怂得飞快。

“你又来干嘛?”

[酒吧。]

唐尼护着脖颈问道:

“去那里干嘛?而且那里不是晚上9:00~10:00才营业吗?”

[特殊待遇,我已经提前清场了,但作为保障,我需要待在那里防止破坏物品。]

w探出头:

“非得去那干嘛?”

[理论上在这里也可以,但效果不如去酒吧好。]

w还想再追问,结果被唐尼拦了下来:

“别问了,再问今晚绝对会遭殃。”

没辙,w只好从床上起来跟上去喝酒。

走在去酒吧的走廊灯光冷白,唐尼披着外套,有一搭没一搭的跟w聊着,把前面的安迪当空气。

“我说,你属狗的?”

她边走边用指尖戳了戳自己脖子。

“这要是让熟人看见,我得怎么解释?说被一只疯狗啃了?”

唐尼侧头瞟她:

“自己没事找事上盘外招赖得了谁?”

“要不是你连砍我四次头,我也不至于。”

w抬脚就想踹他,被唐尼侧身躲过,然后他又指了指前面带路的安迪。

“省点力气吧,我‘家长’在盯着呢。”

w闻言,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

“真不知道你是诚心气我的,还是你这家伙脑子真的有问题……”

“两者都有,不过前者更大。”

走廊拐角处的酒吧门已经开着了,里面黑咕隆咚,就吧台顶上一盏小灯稍微亮点;安迪先进去,灯“啪”地全亮,照得吧台后那排玻璃瓶像一排的小灯泡。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酒吧,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混着冷气和木头的味道,味道不算难闻,但估计也比某些度数低的酒都要上头。

安迪走到开关旁边,把靠墙卡座的灯打开,开出的暖黄灯光打在木桌上,像两个人临时搭了个小舞台,他则站在灯光之外,黑暗之中,不去打扰他们。

唐尼走到高脚以前,双脚踩在椅子上的台阶上坐上去,w个子没他高,扶着吧台边缘借力蹦到椅子上。

w蹦上高脚椅后,两条腿就晃得跟钟摆似的,尾巴因无处安放只好缠住自己脚踝。

过了一会儿,安迪带着几瓶不同的酒来到灯光之下,一桶冰块分别放在他们中间和摆在洒前。

从左边的“沙中之火”、“摩根队长佳酿”,到最右边的“生命之水”,烈度依次拔高,尤其最后一瓶“生命之水”,烈度能当医用酒精。

w盯着那几瓶“摩根队长佳酿”,伸手拿来一瓶左看右瞧、上瞅下盯,确认了是曾经在庆功宴上看到过的酒,老牌正品。

唐尼拿过一瓶“生命之水”直接用牙咬开软木塞,拿了个最近的杯子放到面前,往里面加了几块冰,最后倒上了小半杯的酒。

w斜眼看着这一幕,看他这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就忍不住嘴上两句:

“喝个酒还搞得这么仪式,可别没几杯就倒。”

唐尼晃了晃杯子,冰块撞得叮当脆响,跟喝水一样把酒入自己嘴里;酒像一条火线从喉咙滚下去,烈酒的灼烧与冰块的寒冷混杂出冰火两重天,顺着食道烧到体内;他连眉都没皱,只呵出一口白汽。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没事儿。”

唐尼手握杯子一脸坏笑的看着她,w顿时感觉脸上挂不住,直接把那瓶酒拿了过来。

“装什么装,我上我也——”

刚拿过酒瓶,w就闻到了从瓶口向外散发闻起来就能烧穿胃的酒味,一下子感觉有些上头。

“不行就拿回来。”

唐尼伸手要去夺酒瓶,w手腕一翻,把酒瓶换到左手,右手“啪”地把他手背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