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老将军见陈渊决心已定,知道劝不住,而且他们心中也憋着一股火,想要亲眼看看这人间惨状。
“遵将军令!”八人齐声低应,眼中重新燃起战意。
陈渊带着八位老将军,通过大路直径走向村庄里,不再理会路上跪伏的村民,目光如炬扫过四周。八位老将军心领神会,看似随意地散开,各自占据村庄的要道和角落,眼神警惕,如同鹰隼。
“谁是村长?起来回话!”陈渊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穿透了村庄压抑的死寂。
一个比其他村民更加干瘦、头发几乎掉光的老人,哆哆嗦嗦地从人群中抬起一点头,伏在地上颤声应道:“回……回大人,是……是小奴。”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有几句话问你。”陈渊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是,大人请……请跟小奴来。”老人艰难地撑起身体,腿脚发软,几乎是拖着步子,引着陈渊走向村落中央一间看起来稍微完整些的茅草屋。
进了屋,里面昏暗潮湿,除了一张铺着干草的土炕,一个粗糙的泥灶,几乎别无他物,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衰朽的气息。
陈渊站在屋中,身影几乎占满了狭小的空间,他看着眼前这个蜷缩着、不敢直视他的老人,沉声开口:“老人家多少岁了?”
“回大人,小奴……六十二了。”老人声音细若游丝。
“今天的问话,你知我知。”陈渊盯着他,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你要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知道吗?”
“是,是,大人尽管问,小奴绝不敢隐瞒。”老人连连点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陈渊直接切入核心:“那些贵族,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个世界的?”
老人茫然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他努力回想,最后颓然摇头:“回大人,我……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我也问过我爷爷,我爷爷说,他也问过他的爷爷……都说不知道。它们……它们好像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这句话像一根冰刺,扎进陈渊心里。奴役的岁月,漫长到已经失去了开始的记忆!
他压下翻腾的气血,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难道……你们就没想反抗?”
“反抗?”老人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字眼,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大人!不敢想啊!那些贵族上人……它们……它们都有无穷伟力!我们肉体凡胎,手无寸铁,它们轻轻碰我们一下,我们就……就变成一滩肉泥了!死了好,死了干净……要是没死成,被它们抓去,那才是……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老人涕泪交加,恐惧深入骨髓,连想象反抗的念头都是一种奢望。
陈渊沉默了,他看着老人那被岁月和恐惧彻底压垮的灵魂,任何鼓励或者愤怒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这里的奴役,不仅是肉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彻底阉割。
“好了。”陈渊的声音低沉下来,“你……好自为之。”
他转身,大步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茅草屋,门外,八位老将军已经重新聚拢,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们也听到了屋内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