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鸳鸯,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莫名的激动。
鸳鸯接收到她的目光,更是得意,忍不住昂首挺胸,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摆出来的威武形象瞬间破功。
诺诺看着他这滑稽又惨烈的样子,先是下意识捂住了嘴,眼中却没了之前的调笑,反而泛起一丝复杂的水光,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英雄。她轻轻吸了口气,低声对身边的姐妹说,声音带着颤:“他们……他们真的好厉害……”
这句话,飘进了鸳鸯的耳朵里。顿时,他觉得身上的伤一点也不疼了,累也不累了,就算现在再来一百只荒兽,他也能嗷嗷叫着再冲上去杀个对穿!
天光彻底放亮,血腥味却还未散尽。陈渊将那个从地洞里带出来的小铁筒仔细收好,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荒兽尸体,最后落在诺诺和那些惊魂未定却眼神发亮的女人们身上。
“这里不能久留了,”陈渊的声音因之前的怒吼有些沙哑,“血腥味太重,可能会引来些别的荒兽。”
诺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点了点头:“我们……我们也该回落脚点了。”她看着陈渊四人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样子,忍不住又道,“你们的伤……”
“死不了。”陈渊摆摆手,打断了她,“大哈,还扛的住吗?”
大哈用力捶了捶胸口,闷声道:“能!”
“走了。”陈渊不再多言,转身朝着绝境长城那巨大的轮廓走去。鸳鸯似乎还想跟诺诺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挠了挠头,快步跟上队伍。默默无声地行了一礼,也转身离开。
望着那四个相互搀扶、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的背影消失在渐亮的荒野地平线上,诺诺和女人们久久无言。
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四人终于回到了那扇巨大的闸门下。守门的士兵看到他们这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模样,眼神都变了,肃然无声地推开沉重的城门。
没有耽搁,他们直奔后勤处交任务。陈渊将那个沾着泥污和血渍的小铁筒,连同任务铁牌一起,放在负责军官的桌上。军官拿起铁筒检查了一下封口,又抬眼打量了一下这四个几乎站不稳的兵,没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记录册上划了一笔。
接着是去医馆,缝合皮肉时的刺痛,让鸳鸯龇牙咧嘴,哇哇乱叫。陈渊闭着眼,额角渗出细汗,任由军医处理他身上纵横交错的爪痕。
处理完伤口,换上干净的纱布,四人又拐去了器械库。
管理库房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兵,正叼着个烟斗擦拭盔甲。看到他们进来,尤其是看到他们那身几乎报废、沾满血污和不明黏液的重铠和武器,他挑了挑眉。
“哟,第四队的?”老兵嘬了口烟斗,慢悠悠地走过来,用脚拨拉了一下陈渊卸下的那副玄黑色重铠,上面又添了好几道深刻的爪痕,“小子们,挺能折腾啊。这甲胄,才领出去几天?都快让你们穿成破渔网了。”
他抬起眼皮,扫过四人身上新缠的绷带,嘿嘿笑了两声:“怎么着?最近换得挺勤啊?我这库房都快成你们家衣柜了。”
鸳鸯累得没力气斗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老爷子……行行好,赶紧给换套新的吧……再折腾,人真要散架了……”
老兵哼了一声,也没再多说,转身去后面翻找合身的甲胄和完好的武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