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嘿嘿”“噗嗤”几人忍不住哈哈大笑,缓和了此刻压抑的气氛。
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有盾牌摩擦地面的声音和陈渊粗重的喘息。奇怪的是一只荒兽都没碰到,大概是被刚才那场恶战吓破了胆。
天早就黑透了,月亮光很暗,勉强能照清脚下的路。四周黑黢黢的,只有风声,吹得人汗毛倒竖。
走着走着,陈渊突然停下!猛地抬起头,眼睛像夜里的猫一样看向前面一片黑乎乎的树林子。
树林那里有影子在动!不止一个!
陈渊心一下子提起来!这时候要是再来一群荒兽,他们四个肯定全完蛋!他唰一下把陌刀横在身前,挡住后面盾牌上的队友,胸口那股刚歇下去的热流又开始蠢蠢欲动。
后面三人也挣扎着坐了起来,摸索着拿起武器。
树林里的影子也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地,一个接一个走了出来。
不是荒兽!
是人!
大概十来个。等走近了,借着微弱的月光,陈渊和盾牌上的三个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居然是女人!一个个头发乱糟糟,脸上脏兮兮,但能看出来都是女人!
长城外面!荒兽遍地跑的地方!怎么会有一群女人?
陈渊脑子有点懵,握紧刀,声音带着警惕:“你们从哪里来的?”
那群女人里走出一个领头的,个子高挑,眼睛在夜里很亮。她看着陈渊他们四个血葫芦一样的人,又看看后面拖车上更多的血迹,脸上没什么害怕的表情,反而很平静。
“我们是在荒兽破坏城墙的时候,从墙里溜出来的。”女人开口了,声音不像城里女人那么细,有点哑,但很清楚。
“溜出来?”鸳鸯忍不住在盾牌上叫起来,“外面全是吃人的玩意儿!你们不要命啦!”
那个领头的女人看向鸳鸯,眼神很定:“有墙就一定能守住吗?荒兽冲墙的时候,死的人少了?我们不想只在墙里面等着,生孩子,等死。我们是女人,但我们也要打荒兽,就算死,也是手里拿着家伙死的。”
“一千年前的伟人也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
她身后的女人们都往前站了一步,没说话,但眼神都一样,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陈渊看着她们。
她们身上穿的铠甲五花八门,有的是皮甲,有的是破铁片拼的,手里的武器也各式各样,有刀,有长矛,甚至还有削尖的木棍。一个个看着都很累,很瘦,但腰杆挺得笔直。
陈渊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酸酸的,胀胀的。
墙里面的女人被严密保护着,生孩子,干活,盼着墙外的男人回去。这些女人却自己跑出来,拿着这些破烂家伙,要跟荒兽拼命。
“你们……一直在外面?”陈渊问,声音不像刚才那么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