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出现多久了？”她问，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快一个月了。日方派来的工程师调试了几次，效果都不理想。”钱老叹了口气，“这可是国家花了大价钱引进的设备，现在产能上不去，厂里很着急。”
陆云瑶快速浏览着数据，眉头渐渐蹙起：“从数据看，问题应该出在厚度控制的反馈环节。但具体原因，得去现场看了才知道。”
“那你...”
“我明天就去。”陆云瑶合上文件，眼神坚定，“小张，帮我订最早去鞍山的车票。小王，把这些数据再细化分析一遍，重点看厚度异常时的其他参数变化。”
三个年轻人立刻行动起来。钱老欣慰地看着她：“就知道把研究室交给你没错。”
当晚，陆云瑶很晚才回家。顾辰翊还在书房研究作战地图，听见开门声便迎了出来。
“怎么这么晚？”他接过她的公文包，闻到一股淡淡的油墨味——那是刚从打印机里取出的报告特有的气味。
陆云瑶简单说明了情况，顾辰翊听后沉吟片刻：“要去多久？”
“看问题的复杂程度，快则三五天，慢的话可能要一两周。”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好予安要去参加军事夏令营，予乐也快开学了，家里...”
“家里有我。”顾辰翊打断她，“你放心去。这是大事，关系到国家重点项目的生产进度。”
陆云瑶感激地看着丈夫。这就是顾辰翊，永远知道什么该放在第一位。
第二天清晨，陆云瑶踏上了北去的列车。顾辰翊带着孩子们到车站送行，予乐紧紧抱着妈妈不肯放手。
“妈妈才回来没多久...”小姑娘眼眶红红的。
陆云瑶蹲下身，轻轻擦去女儿的眼泪：“妈妈答应你，这次回来就带你去北戴河看海，好不好？”
予安虽然没说话，但把一个小纸包塞进妈妈手里：“我自己做的压缩饼干，路上吃。”
列车开动时，陆云瑶从车窗望出去，看见丈夫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抱着女儿，三人的身影在站台上越来越小。
她打开儿子给的小纸包，里面是几块形状不太规整的饼干，却让她眼眶发热。
鞍山的八月比北京炎热得多，钢铁厂里更是热浪滚滚。陆云瑶到达当天就直奔轧钢车间。
巨大的轧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通红的钢坯在辊道间穿梭，空气中弥漫着钢铁特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