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乐还把那个装着五彩幸运星的玻璃瓶郑重地放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午后的阳光照进来,透过玻璃瓶,在空荡的墙壁上折射出梦幻般晃动的五彩光斑,给尚且简陋的房间增添了一抹温暖的、属于她自己的亮色。
顾辰翊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儿的沉默和那份不易察觉的拘谨。
一个周末的下午,他放下手中正在组装的简易书架,对坐在窗边发呆的予乐伸出手,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走,乐乐,爸爸带你出去转转,熟悉熟悉咱们的新地盘。”
他带着予乐,沿着楼前的街道慢慢走,步伐放得很慢,指给她看绿色的邮局信箱在哪里,“以后给妈妈寄信就在这里”。
卫生院在哪个方向,“有个头疼脑热就知道路了”。
还有不远处那个有亭子和光秃秃灌木丛的小公园,“开春了应该就能绿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安慰或鼓励的大道理,只是用这种最朴实、最踏实的方式,牵着女儿的手,一步一步地帮助她建立与这片新环境的物理与心理连接。
予乐紧紧牵着爸爸宽厚温暖的手,最初的低着头,渐渐变成了悄悄地、好奇地打量起这个即将成为她生活背景的街巷——那个贴着红色宣传画的围墙,那个冒着热气的小吃摊,那个在路边跳房子的小女孩……
陆云瑶的信很快追到了新地址,信封上还沾着研究所所在地的邮戳。
她急切地询问安顿的情况,细节到自来水压力够不够,“冬天容易上冻,要注意保暖”。
冬天取暖的煤炉好不好用,“千万注意通风,预防煤气”。
孩子们对新学校、新邻居有什么反应。
字里行间满是无法亲历的牵挂。
她在信里说,她已经向所里汇报了家庭搬迁情况,以后探亲会更方便些,“路线顺了,能多待两天”。
并嘱咐顾辰翊,安顿是头等大事,工作上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家稳了,心才能定。”
顾辰翊的回信则充满了务实的军人气息。他用简洁的语言描述了新家的格局和周边环境,汇报了初步安顿的进展——“家具已大致归位,水电畅通”, 也提到了予安的能干和予乐的安静,“孩子们均在努力适应,勿念。”
他让陆云瑶放心,家里一切有他。“吾妻安心科研,家中诸事,自有为夫担当。”
同时,他也开始去新单位报到,熟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