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乐吮吸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小脑袋一歪，含着乳头又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一滴乳白的奶渍。陆云瑶长长吁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极其耗费心力的艰巨任务，额际的碎发已被汗水濡湿。
孟淑兰小心地将外孙女抱开，放在婴儿床里，回身用温毛巾轻轻给女儿擦拭额头的汗和胸前的奶渍，动作轻柔而专业。“刚开始都这样，宝宝和妈妈都在学习，已经很棒了。”她柔声安慰，眼里满是鼓励。
周红梅在一旁啧啧称赞：“云瑶真是好样的！双胞胎呢，这以后奶水肯定足，两个娃都够吃！”
孙晴则细心地递上一杯温水：“快喝点水，喂奶消耗大，得多补水。”
陆云瑶就着孙晴的手喝了几口水，感激地对她笑了笑。身体的疲惫和伤口的不适依然存在，但初次哺乳成功带来的奇妙成就感和与女儿建立的亲密连接，像一股暖流支撑着她。
这时，仿佛闻到了妹妹留下的奶香味，亦或是单纯到了饭点，另一边婴儿床里的予安也开始扭动起来，发出比妹妹更响亮、更急切的哼唧声，小拳头挥舞着，眼看就要放声大哭。
“哟，哥哥不乐意了，这是吃味了？”周红梅笑道。
顾辰翊立刻条件反射般地起身：“我来抱他。”
有了之前的几次演练，他这次的动作明显熟练了不少。他小心地托起儿子柔软的小身子，调整姿势，让孩子的头舒适地枕在他的臂弯里。予安一到父亲怀里，嗅到熟悉的气息，哼唧声小了一些，但小嘴巴依旧急切地寻找着。
“看来也是饿了。”孟淑兰检查了一下，“瑶瑶，另一边也得让予安吸吮一下，均衡刺激，奶水才能下得快，也能防止之后大小奶。”
陆云瑶看着儿子那急切的小模样，忍着身下的不适，在母亲的帮助下，再次尝试侧身。
这一次，似乎顺利了一些。予安性子急，力气也大，一碰到乳头就迫不及待地含住，用力吸吮起来。那力道让陆云瑶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宫缩的疼痛也再次袭来。
顾辰翊半跪在床边，一手虚虚护在儿子身后，一手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眉头紧锁，仿佛能感受到她的疼痛，自己的额角又紧张得冒了汗。
周红梅和孙晴在一旁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想笑。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急脾气，像个小老虎！”
“劲儿大好啊，劲儿大长得壮实！”
孟淑兰则一边指导女儿调整姿势，一边对女婿说：“辰翊，别光看着，跟云瑶说说话，分散下她的注意力。”
顾辰翊闻言，愣了一下，让他打仗部署没问题，让他此刻聊天分散注意力，真是比什么都难。他憋了半天，看着妻子忍痛的脸，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予安，吃饭要细嚼慢咽，别着急。”
这话一出，周红梅和孙晴先忍不住，“噗嗤”一声低低笑了出来。连疼得蹙眉的陆云瑶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虚软地瞪了他一眼：“他才几天大……懂什么细嚼慢咽……”
顾辰翊耳根微红，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蠢，但看到妻子笑了，心里竟松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