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穿灰西装那个,手里拿着小型摄像机,一直在拍你的动作和陶罐细节。”
李慕白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果然看见后排角落有个男人正悄悄收起设备。他没急着走,反而低头在本子上写什么。
“记笔记呢?”李慕白眯眼。
“我看像抄咒语。”苏婉清哼了一声。
“别瞎说。”老支书咳嗽两声,“不过……他们要是真把这段影像传出去,恐怕麻烦不小。”
“传呗。”李慕白耸肩,“反正咱们的米又不会跑。”
话刚说完,陶罐忽然轻轻震了一下。
他低头,发现罐底缝隙里渗出一丝极细的金光,像线一样往地上探,触到地面后迅速缩回,仿佛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怎么了?”苏婉清察觉异样。
“不知道。”他摇摇头,“但它好像……闻到了点脏东西。”
“脏东西?”
“嗯。就像泔水桶里泡过三天的剩饭,表面看着还好,内里早就烂透了。”
苏婉清皱眉:“你是说……有人想拿我们的技术做坏事?”
“不然呢?”他冷笑,“大老远跑来开会,图个热闹?他们图的是能让多少人吃不上饭。”
老支书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脑子活,看得远。我就盼着这技术别被人糟蹋了。祖宗留下的土,好不容易长出好苗,可不能再让人毁了。”
国王这时走过来,拍了拍李慕白的肩:“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去继续种地。”他说,“比赛赢了,勋章拿了,该干啥干啥。”
“你倒是实在。”国王笑了,“不过,我已下令在全国五个灾区试点种植抗百毒稻,第一批种子明日启运。希望你能带队指导。”
“没问题。”李慕白点头,“只要地在,我就在。”
仪式结束,人群陆续离场。灯光渐暗,只有廊下几盏宫灯还亮着。
三人留在回廊边,没人急着走。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李慕白抱着陶罐,指尖摩挲着罐口边缘。那股热意又隐隐浮现,像是在预警。
苏婉清忽然拉了拉他衣角:“你看那边。”
顺着她视线望去,礼堂侧门处,金丝眼镜正与一名技术人员低声交谈。对方打开一个黑色箱子,里面赫然是一台改装过的信号接收器,屏幕上跳动着类似波形图的数据流。
“还在采数据?”李慕白冷笑,“挺敬业啊。”
“他们是不是以为,拍个视频就能复制你的技术?”苏婉清问。
“复制不了。”老支书摇头,“这东西认人,更认心。”
李慕白没说话,只是把陶罐贴在胸口,闭眼感受了一会儿。
罐身震动了三下,短、长、短,像某种回应。
“它说,有人想偷它的孩子。”他睁开眼,语气平静。
“那咱就得教教他们。”苏婉清挽起袖子,“偷米贼,打一顿比较快。”
“不急。”李慕白望着远处那扇半开的门,“让他们再靠近点。”
话音未落,陶罐突然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嗡鸣,金光自缝隙溢出,在地上投下一个小小的箭头,直指南方。
同一时刻,那名技术人员猛然抬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合上箱子。
李慕白嘴角微扬。
风掠过回廊,吹起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