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掌声雷动。帕颂望着苏婉清，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仪式结束后，众人清理现场。王铁柱拎着铁锹在墙根转悠，生怕还有漏网之蜂。老支书蹲在门口数被熏黑的艾草把，嘴里念叨：“今年第五回了，这邪劲儿是越来越不讲理。”
苏婉清正往桶里倒残茶，抬头看见帕颂朝她走来。
“李姑娘。”他递过一个小布包，“这个，请您收下。”
“给我的？”
“是送给能唤醒灵稻的人。”帕颂声音压低，“这是我们从祖庙取出的一份航海日志残页，据说是当年郑和船队留下的。上面有些图样……或许与你们种植的稻种有关。”
苏婉清接过布包，转身去找李慕白。推开主屋门时，他正用清水冲洗一块黄褐色的羊皮纸。
“这东西泡水不怕烂？”她问。
“死物怕水，活字怕干。”李慕白擦干边缘，摊在桌上，“你看这儿——”他指尖点着一角模糊的符号，“跟玉佩背面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苏婉清凑近看，那图案像是一段断裂的波浪线，中间嵌着三个小圆点，像是被风吹散的星子。
“你试过让它们碰一块儿？”
“试了。”李慕白从怀里取出玉佩，轻轻靠近残页。两者相距三寸时，羊皮纸上的墨迹忽然闪了一下，像是灯丝接触不良时的微光。
“有反应。”他说，“这不是信物，是零件。而且……”他顿了顿，“它们在互相找。”
“你是说，还有别的碎片在这世上？”
“不止。”李慕白把玉佩翻过来，指着中心一处极细的刻痕，“这儿原本应该嵌着什么，现在空了。像是被人抠走了。”
屋外传来脚步声，王铁柱在喊：“慕白！西边沟里发现几个死蜂，肚子全是紫的，像是吃了药！”
李慕白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研究残页。苏婉清给他倒了杯热水，顺手把布包放在桌角。
“你说帕颂为啥非得私下给你这个？”
“因为他知道，公开交出来，反而保不住。”李慕白吹了吹热气，“王室要脸面，不能显得慌了阵脚。可这东西一旦暴露，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护不住。”
“所以你是签了个协议，顺便接了个烫手山芋？”
“哪次不是？”李慕白笑，“上回是灵田，这回是残页，下次说不定还得给我塞个会飞的铜船。”
苏婉清摇头：“你就吹吧。我看你是嫌日子太太平，非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李慕白没答话。他把残页一角折起，盖住那个星象图，又将玉佩塞回暗袋。窗外，最后一只毒蜂的尸体正在阳光下慢慢蜷缩，翅膀裂开一道细缝，露出里面银灰色的丝状物。
他盯着那丝线看了两秒，伸手把窗户拉上了。